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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行了。
阮筠婷叹息一声,安抚的望了一眼老太太,又示意阮筠岚不要担忧,便绕过桌案,在众人的注视下袅娜的步向中间。微风抚来,吹起轻纱披帛,裙衫飞扬中隐有谪仙临凡之姿。
韩乾帝垂眸望去,见来人自徐家的方向走来,便笑了起来,对身旁的徐贵妃道:“看来这位阮姑娘是爱妃的族亲?”
徐贵妃温婉端庄的笑着,行礼道:“回皇上,此女正是臣妾表妹。”
徐凝梦话音轻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紧张。阮姓表妹从前臭名昭著,如今即便能侥幸上得了奉贤书院,还于御驾前献舞,也只能证明她运气奇佳,于头脑有何干系?若是她回答不出,在西武国使臣面前丢了大梁国的体面,别说是她一个贵妃。就连徐家怕也要受牵连。
到底是谁,这样害她!
阮筠婷此即已经到了当中。翩翩下拜,口称万岁。
韩乾帝一瞧那年纪尚稚但模样水灵的女孩,先是笑了一起来,威严声音中含着戏虐:“丫头。这题你能否做答?”
都已经走出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阮筠婷垂头,柔婉声音自信的道:“回皇上,臣女能。”
话音方落,御花园中便哗的一下爆发出潮水般的议论声。有人说她不自量力,许是急于表现的疯了。有人则为她捏了把汗,事关大梁国体面,一个小小丫头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韩乾帝微眯起文利双眸,望向身畔容色不变的徐贵妃,玩味的道:“哦?你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言下之意。若答不出或答不对,不光是阮筠婷。她的家族也会受累,还有她的表姐——高高在上的徐贵妃也会被带累。
阮筠婷行礼,声音沉稳,丝毫听不出紧张之气:
“回皇上,臣女知道。臣女在外祖母府中,常常会看一些贵妃娘娘留下的书籍,其中有许多是关于数术方面,如今于书院之中,先生也指点了许多。这道问题。看似困难,但臣女猜想。贵妃娘娘和先生的心中已有正解,不过是臣女运气好,才先一步有了表现的机会。”
一番话,捧了徐贵妃和奉贤书院,让老太太和大太太面色稍霁,徐贵妃也隐约露出些笑意。
吕贵妃闻言,柔声道:“徐贵妃聪明博学,族中姊妹亦非常人,皇上,不如让那姑娘试试看?”
“朕正有此意。你且去吧。”
“尊旨。”
阮筠婷叩头起身,走向台阶下右侧的一名小公公,耳语了几句,那小公公躬身行礼退下,不多时便捧上了纸张与笔墨,弯身跪在台前以背为桌案,伺候阮筠婷书写。
阮筠婷拿了十张宣纸,每张纸上都写上数字,从一至十,随后对小公公道谢,拿了那十张纸来到红木箱子跟前。
西武国那名锦衣青年见阮筠婷过来,颔首为礼。
阮筠婷还礼,道:“使君大人请看。这里有十张纸,我已经分别标注了号码,您这十个盒子,便暂且取名为一号、二号、三号……”一边说着,一边将写了号码的宣纸放在对应的盒子前压住。
“我从一号盒中拿一根金条,二号盒中拿两根,三号盒中拿出三根,以此类推,到十号盒,便取出十根。这样,一共取出的,是五十五根金条。”阮筠婷优雅漫步于一列盒子之前,身后自然有小太监照着她的话去做,将金条取出,放于托盘之上。
此即又有风吹来,吹乱她鬓边长发,拂起她臂上轻纱,阮筠婷转回身,朗声道:
“按着西武使臣大人之言,若是每根金条都足斤两,那么五十五根金条,便应该有五斤五两重。现在不知是哪一盒中金两不足,如果是一号盒,那现下五十五根金条,便重五斤四两九钱,若是二号盒,则重五斤四两八钱,以此类推,若是十号盒的金条是九两一根,那么五十五根金条,便重五斤四两。”回头问正在过秤的小太监:“敢问公公,你们称量结果如何?”
小太监笑吟吟道:“回姑娘,五十五根金条,重五斤四两四钱。”
阮筠婷点头,道:“那么金条只有九钱一根的,便是六号盒的了。”看向惊愕的使臣:“使君大人,不知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那青年满是佩服,不做答,竟赞叹的拍起手来。一人带头,御花园中掌声雷动。阮筠婷此举,为大梁国保住了颜面,也让人心服口服。。
徐老太太心落回肚里,激动的险些落泪,大太太双掌合十,口中叨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阮筠岚喜不自禁,咧着嘴大笑,韩肃那厢双目湛湛,满含深意的望着阮筠婷……
阮筠婷跪下行叩拜大礼:“皇上。”
“好!好一个聪慧的丫头!徐爱卿与山长当真教导有方啊!”韩乾帝抚掌大笑。
三老爷徐兴家和二爷徐承宣面带喜色的起身行礼,口称不敢。山长以及甄嬷嬷和萧北舒,也起身行礼,皆是喜气。
韩乾帝笑着看向西武国的端亲王雷景焕,道:“端王爷,不知你如何看?”
端亲王起身行礼道:“大梁国果真人才济济,闺中女子亦然聪敏非常,那十盒金条,本王便献给皇上。恭祝大梁国国运昌隆,皇上万寿金安。西武与大梁万事交好!”
端亲王此言等于认输,西武国使臣垂头丧气,大梁国满朝文武则是极为振奋,奉贤书院大学部众人,皆喜形于色,腰杆挺直,有扬眉吐气之感。
“哈哈哈,好,端亲王果真言而有信。”韩乾帝爽朗一笑,道:“不过我大梁国地大物博,朕原也不差这些金条,王爷与贵使的好意,朕心领了,既然金条是阮丫头赢来的,不如就赐予她,全当为她添妆,王爷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