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一人进了屋,婵娟和韩斌家的已经上过药换了薄料透气的衣裳,在炕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见了阮筠婷,急忙起身要行礼。
“快坐下,别动。都伤成这样,还理会那些虚礼做什么。”阮筠婷坐在炕沿,拉着韩斌家的和婵娟的手,“委屈你们了。跟了我这个没用的主子,带累你们也跟着受罪。”
“姑娘说的什么话,老奴保护姑娘是应当的。”韩斌家的白着脸,今日好在没有让阮筠婷受了伤,以来她舍不得,而来也是她的职责所在,老太太派了她服侍阮筠婷,若是让她受了伤自己反而没事,她的命怕也是到头了。
阮筠婷又安慰了她们几句。关切之情真切,韩斌家的和婵娟都很是感动。瞧他们脸色不好,阮筠婷不预备多打扰,站起身道:
“你们安下心来养伤,其它的事情都不要理会,放心,我自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姑娘可不要为了奴婢去惹了旁人啊。”婵娟着急的道:“奴婢护着您是心甘情愿的,若是因为奴婢而影响了您与家人的关系,奴婢就是死一百次也敌不过这一个过。”
到如今,阮筠婷若是再不信任婵娟和韩斌家的,她便连自己的那一关都过不去了。
“我的人,岂能随意任人欺负?放心,我自有分寸。”
“姑娘,六爷来了。”可儿在外头传话。
“知道了。”阮筠婷安抚了韩斌家的和红豆,便离开厢房到了院子里。徐承风穿着一身湛蓝色锦缎短褐,头发利落的扎起,正负手站在院当中。
“六表哥。”
“怎么样,你没伤着吧?”徐承风担心的皱紧眉头。
阮筠婷却不回答,深深望着面前的少年。起初相识,他们相互看不顺眼,她总觉得徐承风不过是个骄傲野蛮的公子哥儿,可今日紧要关头,肯出面护着她的,除了岚哥儿就只有他。不惜得罪三太太,也要为她说句公道话。阮筠婷又怎能不心存感激。
徐承风被她看的不自在,白净的荣长脸红的像涂了胭脂,干咳了一声:“莫不是叫常妈妈给打傻了,怎么问你话都不知道回答。”
阮筠婷敛衽行礼:“六表哥,今日你的恩情,婷儿铭记。”
“哪里有什么恩情,我也没帮上忙。”徐承风有些懊恼,无奈的道:“哪里都是一样,捧高踩低见人下菜碟,我虽有心,可也无力,即便我从不将出身低微放在心上,可毕竟我也只是个庶子,我心底里明白,那些人根本也瞧不上我。”
“说的什么话。”看不惯徐承风妄自菲薄,阮筠婷一摊手:“我还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儿呢,不也照样活着?旁人越是看不上,我还越要活出一番样子来,再者说,咱们也不是为了他们活的,只需对得起自个儿。在乎他们怎么瞧做什么。”
徐承风眼睛发亮,阮筠婷平日举止端庄,言谈规矩,很少多话,想不到今日却能一语中的,说出他的心声来。
徐承风便有了些得遇知音的感觉。
阮筠婷请徐承风到了正屋奉茶,阮筠岚对徐承风心存感激,自然一改冷漠,比旁日话多了些,三人就事论事,聊的正欢,外头突有小丫头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