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如何,家族大事没有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插嘴的份。即便她进言也没人会听。
一夜好眠,次日来到书院,阮筠婷本想先去瞧瞧萧北舒,可上山途中遇到了君兰舟,左右她去了对萧北舒也没什么帮助。倒不如他和兰舟是至交好友,说说话也能开解,便径自往山顶沁芳斋去了。
才刚进沁芳斋的门,就见罗诗敏小跑步迎了上来,而身旁一众姑娘,又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对阮筠婷的方向指指点点。
“婷儿,你总算来了。”罗诗敏双手拉住阮筠婷的手。
阮筠婷歪着头道:“怎么了?瞧你急的。”
“哎,我能不急么。”看了看左右,罗诗敏小声道:“我今儿个一早来就见那些人在嚼舌头。偏他们见了我就都噤声了。本来以为是关于我的,可近了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在传你跟萧先生的事。”
“我和萧先生?”阮筠婷不解的眨眼,“我与萧先生怎么了?”
“他们都说你主动和萧先生亲近,还说……哎,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婷儿,我其实也要与你说的,你与萧先生要好我早就知道,萧先生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可如今你是订亲的人了,人言可畏,若是传到戴家去,他们误会了你可怎么好。”罗诗敏是当真为阮筠婷着急,戴家的婚事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对阮筠婷来说即便是做妾也是一个好归宿。
阮筠婷原本的好心情这会儿都散了个干净,她平时也没少与萧北舒接触,皆因为萧北舒洒脱个性,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他闲聊都能长见识。在书院里请教先生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不光是她,她也见过别人去竹居和萧北舒喝茶结交的。相安无事的过去这么久,怎么今日倒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诗敏,他们都怎么说的?你告诉我,我心里也有个底。”
罗诗敏有些为难,只得婉转的道:“他们说亲眼瞧见你去萧先生的竹园,缠着萧先生不放,还谄媚的要给萧先生洗脚,被萧先生严词拒绝了。婷儿,我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做的,那些流言蜚语越说越过分,这样下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阮筠婷哪里不知道人言可畏?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同时她又发现事情有蹊跷,昨儿她进门之后,明明是锁了院门的,而且萧北舒泡脚的时候,门窗都未曾打开,就算有人经过竹居也不可能看到,更何论萧北舒泡脚的时候她是在灶房的。可流言却传的有鼻子有眼,还很“凑巧”的提起“洗脚”二字,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传谣言的人一定是看到当时的场面了。
当时竹居里还有第三个人?若是没有第三个人,那么流言就是萧北舒自己传出来的。这又不太可能……
难道萧北舒被人监视了!?但监视萧北舒的人,为何要传这等对她不利的流言,流言中都是她如何如何,却显得萧北舒很是清高不近女色,萧北舒的名气已经够响亮了,没必要贬低她来抬高自己。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萧北舒会是这样的人。
阮筠婷满心纠结,看在罗诗敏眼里则成了担忧和畏惧。才刚要出言安慰,突然看到台阶那边有一身着大学部大红色常服的潇洒身影直往沁芳斋方向走来。罗诗敏不识得此人,可他仪表堂堂,眉目间睿智清冷,气质如风,眼神又在看到阮筠婷背影时就定了下来,也能猜到几分。
轻轻推了下阮筠婷,眨眼示意她后面有人。
阮筠婷也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顺着罗诗敏的目光回身看去,正瞧见戴明迎面走来。
“之浅?”礼貌微笑的同时心里打鼓,戴明莫不是听了流言来兴师问罪的吧?
“婷儿。”戴明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
今日一早上学,就听见了各种流言蜚语,都是围绕着阮筠婷勾引萧北舒的,偏生身边的几名好友都在他跟前说他的未婚妻子如何不检点云云,他听的烦躁,又觉得阮筠婷不像是会做这等事的人,便决定亲自来看看。
从大学部走过来的一路,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压抑的,想不到远远的瞧见她对自己露出微笑,那笑容坦然,眸光清澈好不闪躲,戴明心中的乌云立即尽数散开了。他和阮筠婷相识不久,接触也不多,可一个人的品性绝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更何况她是个美人儿,又在都是女子的沁芳斋读书,戴明觉得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阮筠婷出色一些,难免会成为众人妒忌的对象,故意谣传抹黑她也是有的。
所以见了她的一瞬,戴明就不觉得生气和郁结,反而是担心她,到了跟前温声问:“你没事吧?”
阮筠婷如何也想不到戴明前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关心她!惊愕的眨着翦水大眼,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戴明见她这样,当她是被人欺负了,担忧的道:“流言蜚语不可信,你不要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连罗诗敏都惊讶了。戴明竟然相信婷儿?看他对婷儿闻声软语的,又刚出现就表明了立场,罗诗敏暗自点头,也为阮筠婷高兴。
戴明看向四周或是直视或是窥视他的众女子,团团施了一礼,道:“谣言止于智者,众位姑娘能入得奉贤书院,定都是聪慧女子,且在下观诸位皆为气质高洁之人,定不会与那些整日只会嚼人闲话的三姑六婆相提并论。关于阮姑娘的事,是有小人背后编造,这样低级的谎言漏洞百出,但凡有一点头脑的都能听得出那纯粹是小人的恶意中伤。各位姑娘,若继续在人背后品嚼也只能失了自己的品格,将自己划入三姑六婆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