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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过来!”
早已吓傻了的笑儿连滚带爬的到了地当间儿,哽咽着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方才实在是滑了手,一抬手,棒槌就飞了。奴婢当真并非有意的。”
阮筠岚怒结的上前,抬腿便是一脚,正踹在笑儿肩膀,“若是伤着姑娘你现在说什么不是都没用了!”
笑儿被踹的跌坐在地,顾不得身上疼痛,又爬起来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发出闷闷的碰撞声:“姑娘饶命,求姑娘饶命!”
阮筠岚并非是依仗身份欺负人的人,从前他也做过最下等人,对下人有一种自然的同情,他是真的让阮筠婷给吓坏了,才会顾不上许多抬腿就踹。
如今看着笑儿变作磕头虫,他心中略有愧疚。然而对阮筠婷的心疼却又让他觉得笑儿就是欠踹,但也没再动作,只斥责道:“你旁日做事也是如此莽撞的?姑娘心善好说话,客别当她是没人疼没人管的!弱势她有半点闪失,我第一个就不饶那伤了她的人,你可听懂了?!”
“奴婢懂,奴婢懂。”笑儿哽咽。模样楚楚可怜。
“姑娘,怎么了?”
韩斌家的和红豆、婵娟此即闻声赶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笑儿,不明所以。
徐承风眯着眼冷哼一声,接过阮筠岚手中的棒槌到了笑儿跟前,附身,以棒槌的一端抬起笑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爷问你,你平日里,都是在门口洗衣裳?”
笑儿惊慌失措。舌头打结。“回,回六爷。奴婢,奴婢平时,是在后院洗的。”
“哈,爷就说呢,这里没水井也没有水沟,你小小年纪搬着木盆水桶的,到前院儿来洗衣裳。先不说这费事多少。就说你竟不怕饶了主子,污了前院儿这一出景致,你说说,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后院,为何不在那儿洗了?”
笑儿惨白着脸咬了下嘴唇,“奴婢,奴婢是看可儿在后院打扫,这才到了前头,想着世子爷和英爷都来了,姑娘也不会这么快回来,奴婢也是为了怕耽误了姑娘穿……”
“啪——!”
笑儿话没说完,徐承风已经翻手一个嘴巴打在她左脸,右手惦着棒槌,冷笑道:“你给爷说实话,否则,下次我就用这棒槌。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棒槌硬!”
徐承风毕竟是上过沙场的人,发起怒来,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加上习武之人手重,笑儿已然被打的跌倒在地,一歪头突出一口血来,里头还连带着两颗牙齿。
“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在爬起来时,笑儿已经吐字不清,口边鲜血直流。
徐承风却冷笑,“不是有心?事出异常必有妖,你好端端不在后院洗衣,跑到前头来,还瞄准了姑娘下毒手,居心何在?!是有人指使,还是你自己个儿的主意?还不说!”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你说不说,若不说,我就先叫人拉了你去见老太太,到了那处自然有人有法子让你开口说话!”
笑儿已经是脸色惨白,抖若筛糠,“奴婢不敢,六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你且说来,你为何到前院来,为何那棒槌不偏不倚的就瞄准阮姑娘?你是何时跟着姑娘的,原来的主子是谁,说!”
“好了,六表哥。”
见徐承风是真的怒了,且有刨根问底的架势,阮筠婷拉住他的袖子,道:“她或许真的不是有意的。”
可说这话的时候,阮筠婷的心中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她才刚得知消息,“绣妍丹”服用七日内,药性未尽,血液中仍有作用,她现在就跟西天取经的唐玄奘一样,妖乐鬼怪或许都盯着她的血呢。可是他们不知道,那药丸她只用了十分之一,如今血液中,或许已经没有药效了。
但是无论如何,笑儿毕竟才十四岁,若是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的年纪,这样打她,总觉得灭绝人道,“表哥,笑儿可疑,自有管教她的人,何必做主子的动用私刑坏了名声?”
转向笑儿,阮筠婷温和的道:“笑儿,你是二嫂子身边的人,我总不能重罚了你,不过你这样不留神,今儿个是险些打死我,改日老太太若是来了,你也许会鲁莽伤了老太太,我院子里不能留你了。”望着韩斌家的:“韩妈妈,还劳您跑一趟,将笑儿送回风华楼去吧。”
韩斌家的点头应“是”,心中满是赞赏。谁都知道笑儿是二奶奶送来的,暗地里她有没有将阮筠婷的事情传给王元霜,谁都不知道。早就想找机会打发了他,今日却抓住这个机会,无论笑儿是故意还是无意,总算是将身边的眼线剜走了一个。
笑儿已经面如死灰,她得了秋分传来的话,若是完不成任务,她兄长的赌债还不上,亲妹子就要被卖进窑子去了。她原本想着打伤了阮姑娘,趁着她头破血流之际弄一点血,也算完成了二奶奶交代的事,可如今,该出血的人没出,自个儿却被打掉了两颗牙,还被遣送回去。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她也知道,王元霜的计划,她不能透露。说出来,全家人都不用活。
韩斌家的拉起笑儿,给阮筠婷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几人到了屋里,阮筠婷打发红豆和婵娟去备茶点,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徐承风才道:“为何不让我将幕后的人揪出来!”
阮筠婷好整以暇的道:“揪出来如何,不揪出来又如何?六表哥,你还是太急躁了。”
阮筠岚抿着唇,“姐姐,你是说,有人故意让笑儿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