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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莞尔一笑,轻轻推开红豆的手,道:“不必用那东西,脸上白腻腻的。”
“姑娘肌肤赛雪,用了这膏子定然越发漂亮,怎的不用?”
“从今儿开始,我不用那些胭脂水粉的,还有衣着打扮,也尽量选些天青色、石青色、墨绿色的料子,总之不要出挑了。”都说新年新气象,她为自己的筹谋也该进一步了。这头一样,就是将容貌掩盖去,至少不能让人遇见事了第一个想到她。
红豆虽不明白阮筠婷的意思,但想起之前她就有故意扮丑的先例,如今也就听命,给阮筠婷选了身石青色的对襟灰兔毛领子长比甲,披上了天青色的羽缎棉斗篷。
“对了,将我枕边的两个匣子带上。”
“是。”
红豆领命去取回两个精致的木头匣子,跟在阮筠婷身后离开静思园。
去往松龄堂是一条悠长青石路。阮筠婷每日都要来往至少两趟,可今日走起来。心情却与从前都不相同,或许真的是又长大一岁,心境也变了一些?身份低下;没有父母依靠;长的漂亮;唯一疼爱她的老太太年岁又大了;随时随地会被家族利用……
所有的一切宠爱,都可以看作是对一个“礼品”的雕琢。就如同上了奉贤书院。也不过是给自个儿镀了一层金,将来做棋子的时候能更加有分量一些。
她所想的,已经不是真情实意有多少。而是自己的利用价值有多少。亲情、友情、爱情、她不能奢望强求,只能为了自己更安稳舒坦的活着而努力。
“姐姐。”
正沉思着,背后传来阮筠岚的声音。回头,瞧见阮筠岚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袍子,意气风发的大步走来。
看到阮筠婷的打扮,阮筠岚皱眉道:“姐姐,今日咱们的生辰。大好的日子,你怎么穿的灰突突的。”
“我这样不好看?”
“还凑合。”阮筠岚实话实说,不过见阮筠婷目光不善,连忙改口:“就算是凑合,也够好看了。”
“是啊是啊。因为岚哥儿的样貌就是好的,夸了我也等于夸你自个儿。”
阮筠岚闻言咧嘴一笑,旋即有些伤感的道:“若是娘亲还健在多好,能看到咱们过的好,她定然会欢喜。”说着拽着领口的红绳,将那枚与他们身世有关联的羊脂白玉九龙佩拿了下来,递给阮筠婷。
“你从前总嚷嚷着要将玉佩卖了出去换钱花,唬的我每日睡觉都将玉佩攥着,生怕你将这唯一的信物给偷了去卖了。如今你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不如玉佩就放在你那吧。”
阮筠婷摸索着玉佩,触手温润,雕工精致。她先前就知道这枚玉佩必定是皇家珍品,如今更加笃定了。
“还是你收着为妙。”阮筠婷将玉佩重新挂在阮筠岚脖子上,道:“你必定要比我稳妥些,不像我。是非不断的,若是搁在我身上,保不齐哪一日就掉了或是损坏了,到时候岂不是对不住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