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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召英与君兰舟都很是怜惜,阮筠婷表现的越是淡然,他们才越觉得心疼,此刻若她如寻常女子那般哭几声,或是咒骂几句,他们反而还觉得好受些。
“师傅这会子已去配药。定能研制出消肿良药的。”
君召英见君兰舟安慰阮筠婷,自个儿也不落后,笑着道:“再说我看你这脸上胖乎乎的,也挺好看。”
阮筠婷闻言白他一眼:“四小爷既觉着脸上‘胖’了好看,要不要我帮帮你,也给你‘胖’一下?”
君召英闻言一愣,哈哈大笑,竟俯身将脸凑和过来:“给你打就是了,只是妹妹手上柔嫩,我皮糙肉厚的,别反倒伤了你的手。”
阮筠婷无语,气结的将脸转向一边。
君召英见状,又是得意的笑。
君兰舟笑望着两人,眸光变的深邃,唇角笑容不自觉的带了许多惆怅。
水秋心果真是医术高明,他配置的药膏色泽碧绿,触感清凉,涂抹在脸颊上不但止痛化淤,半日功夫下来,阮筠婷的脸上已经恢复如初了。
在水宅,阮筠婷只管闲来无事便抚琴看书,也经常会下厨帮着王妈妈一同预备饭菜,用餐时没有那么多尊卑礼数,都是她与阮筠岚、水秋心、君兰舟和王妈妈五个人同桌用饭,而且不用像在徐家,还讲究“食不言”。
用罢了晚饭,王妈妈收拾餐具,君兰舟则是捧着《药经》苦读。水秋心与阮筠婷、阮筠岚喝着茶,静享傍晚的静谧。
阮筠婷放下茶盏,幽幽望着绢灯柔和的光,叹道:“若是岁月能始终如此静好,该有多好。”
她声音怅然,在安静的屋内听来,有说不出的伤感之意。君兰舟与阮筠岚闻之皆动容,水秋心则是深深望着她。
阮筠婷自知语失,明明躲不过的,就不要再想那么许多,回徐家已经是必然之路,说这些无非是让自己与关心自己的人伤感罢了,当下岔开话题,没话找话:
“水叔叔,既然你是医仙的传人,是不是也有什么美肌养颜的好法子,也来传授我几招。”
她话题转换的太快,让几人都是一愣。
水秋心扑哧儿一笑,绝世容颜在绢灯柔和的光芒下,如冬日暖阳,令人心暖,打趣道:“我原本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呢。”
“这可是大大的冤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怎会不在意容貌呢?”阮筠婷无辜的眨眼,随即瞪了一眼君兰舟,气哼哼道:“我自知容貌敌不过兰舟,一直心存怨恨呢。”
“哈哈!”阮筠岚见君兰舟耳根子迅速红透,忍不住哈哈大笑。
水秋心想了想,正色道:“我倒是有法子,只不过你现在年纪尚小,正当长身体的时候,一些好用的药材可是不敢给你乱用的,免得伤了根本,现下只有外用的‘雪肌汤浴’比较合适。再配以平日里的一些饮食,当可达到目的。”
“还真有这种汤浴?”她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水秋心笑道:“当真是有,将药材放入沐浴的热水中,连续用九日,便可脱胎换骨,拥有一身雪肌冰雕玉琢般的雪肌。你可要一试?”
水秋心目光含着询问,因为他记得阮筠婷说过不愿入宫的。
阮筠婷也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红唇。身为古代女子,家世容貌是她立足的根本,若能有秾丽容颜,将来讨得夫婿喜欢,维持自己于不败之地是好事,况且美人在一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优势的。她虽然不想和古代女子那般侍奉夫君,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她必须要面对,逃不掉的,就只能想办法制造自己的优势。
至于选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谁知道其间会发生什么事。届时在想办法也就是了。
“那么就劳烦水叔叔了。对了,我还知道一些养颜的药膳方子,却不知我用起来合不合适。”说着将自己知道的一些药膳方子与水秋心说了。水秋心听罢,并未询问阮筠婷是如何懂得这些,只是点播了几句,按着她的体质,留了三两个合适的,并且嘱咐她不可连用,每月用两三次即可。
如此,次日阮筠婷便开始使用“雪肌汤”沐浴。使用雪肌汤期间不可食用五谷杂粮,不可沾荤腥,皮肤不能见光,更不能吹风。汤浴有三道,是三种不同的药物,要按着顺序逐一泡够了时辰方可,最要紧的是第二道药浴还是冷水,每每冷热交替,让阮筠婷真切体会到什么是“水深火热”,且沐浴的时间很长,她每日几乎有五个时辰是泡在浴汤里,就算出了浴,也都是浑身用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嘴巴。让阮筠婷想起了“木乃伊”。婵娟一早就被她打发回徐家帮着她扫听消息了,好在水宅有王妈妈,她身边才有了使唤的人,否则一群男人中间,她真不知缠绷带的活计要如何做。
在阮筠婷做“木乃伊”期间,徐老太太曾命二奶奶王元霜登门来一次,想接阮筠婷姐弟回去,水秋心却以阮筠婷伤重正在静养不宜打扰为由,拦了下来。王元霜便回府如实禀报了。
徐老太太见状,心中越加有数。想了片刻,便将大太太、三老爷和三太太唤去了松龄堂,一同商议起来。
第九日。在绷带中裹足了九日。第十日的清晨,阮筠婷迫不及待的唤了王妈妈来帮她拆绷带。
温暖如春的厢房中,随着雪白的布带层层剥落,阮筠婷满意的看到王妈妈眼中的惊艳。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肌肤,当真寸寸如初凝新雪,细腻的如剥了壳的鸡蛋。她原本肤色就白净,一直也自信皮肤不差,但如今看来,过去的自己简直太过于粗糙。现在不论是手臂还是腿上,都看不出一点点毛孔,当真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所有的肌肤焕然一新,都如同她原来手腕内侧的肌肤那样细腻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