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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快步回了“风华楼”报信的时候,王元霜正盘腿坐在小几根前,一手搂着五岁的儿子徐枫谨,一手握着他的小手教他握笔。姨娘荷露也带着四岁的徐玲在一旁跟着学。这种时候是不方便打扰的,所以秋分站在门边,一时间没敢吱声。
“你看,这一笔一定要先藏锋,然后这样……”任何母亲在面对子女的时候都是最温柔的,王元霜也不例外。
荷露是王元霜的陪嫁,王元霜怀上徐枫谨的那年,为了伺候二爷方便,就收了房,后来有了玲姐儿便抬了姨娘,到如今虽然是姨娘的身份,可也不恃宠而骄,还是歇在王元霜脚踏上,日日伺候王元霜周到,恪尽为妾的本分。所以王元霜对她虽有些酸意,可也不排斥。
“玲姐儿,你也跟母亲学着,你呀,应当感激托生在咱们这一房,有太祖母疼,有祖母爱,还有母亲亲自教导学问。”
四岁的徐玲认真的点头:“我听姨娘的。”
王元霜便抬了眼皮,斜睨了荷露一眼:“就你,油嘴滑舌的,孩子这么小,你与她说这些干什么。”
荷露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婢妾知错了。往后一定注意,不再妄言。”
“嗯。”王元霜拉长音,眼角余光看到秋分在门口踌躇不前,放下毛笔,道:“什么事?”
秋分规矩的行礼,道:“回二奶奶,奴婢才刚去松龄堂给老太太送时鲜水果时,正巧遇上了三太太。”
王元霜便将徐枫谨交给乳娘,吩咐荷露照顾好两个孩子,打发他们下去了,屋里头只剩下她和秋分。
“说吧,她又弄什么幺蛾子?”王元霜语气中满是鄙夷。
秋分闻言,脸上多了些愤然之色:“奶奶,三太太才刚去跟老太太要求跟您一块儿管家,还哄老太太说她是想帮着老太太分忧,奴婢这样笨拙的都瞧得出三太太那点心思,偏生老太太迷糊,还笑着夸赞三太太孝顺,竟然就这样同意了。”
“哦?”王元霜站起身,随手捻起一朵坠落在窗台上的桃花,一片片将花瓣揪了下来,“她倒是会办事。”
“是啊。”秋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老祖宗许是年纪大了,判断事儿也并不那么精明了。三太太如此明白的想法,竟都揣测……”
话没说完,秋分就瞧见王元霜摆了摆手,立刻噤声低头:“奴婢多嘴了。”
王元霜笑道:“你以为老太太老糊涂,不会管事了吗?那你就错了。”
“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太太这是故意的,偌大一个徐家人,大事小情儿的能少的了?我每日帮衬着管家,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吃口茶的时间都是偷来的,这种苦差事,吃力不讨好,还当我愿意的不成?老太太这招以退为进,有可能是让三太太知难而退,更有可能,则是想看笑话。”
“看笑话?”秋分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