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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姐姐,这封信是谁给你的?”阮筠婷将信纸递换给徐向晚,翦水大眼中闪着精亮的光茫。
徐向晚闻言莞尔,语气略带嘲讽的道:“你想想,府里的姑娘们,谁最会拿腔作调,最会博得人心的?”
阮筠婷一愣:“你是说十二姑娘?”
“正是。”徐向晚笑着道:“比起徐八姑娘,十二姑娘可要高端的多了。她将人心把握的很好。若我真的是天真一些,恐怕从此要将她视为知己了,她拉拢我一个,不是也能给自己增加个助力么。”
见阮筠婷神色不对,徐向晚坐直身子:“怎么了婷儿?”
“没什么,只是惊讶罢了。”阮筠婷说的惊讶,是徐凝芳竟然会给戴明写了那封挑拨离间的匿名信。最近这段日子徐凝芳跟她和戴雪菲都走的很近。她看不惯徐凝芳装乖卖萌演戏是一码事,可真正得知自己救过的女孩竟然会害她,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也觉得意想不到。
好在戴明理智聪明,将事情与她摊开来说,若换做君召英那样冲动起来做事不走脑子的人,他们的间隙肯定是有了。
可是为什么?救人不需要动机,害人总需要理由吧?她与徐凝芳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她没有伤害过她,还曾经救过她一命。她到底为什么要害她?还是说,这件事不是徐凝芳的本意,是旁人受意的?难道是翠姨娘?不对。翠姨娘害了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阮筠婷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想不出原因,可总结起来。却得到一个结论,徐凝芳此人不可信,她的故意接近有阴谋。她也要好生防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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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最近忙得很,秋闱降至,也预示着徐承茗和罗诗敏约定的婚期近了。三太太张罗着,要给徐承茗办个盛大的婚礼,此其一。
其二。就是徐向晚的事了。如今徐家又出了一位进宫陪伴圣驾的姑娘,且是刚一进宫就封为从五品容华的,不论皇上到底如何得知了徐家有这样一位姑娘,就单看徐家如今的地位,也值得让看得清风向的百官巴结。所以三老爷和二爷最近都很是繁忙。就连三位太太也都忙于应酬,总是有“赏花宴”“生辰宴”的参加个不断。徐贵妃产下死胎的事,好似并未给徐家带来什么变化。
三太太也很忙,忙的几乎忘了府里那几个让她一直不愉快的人。也险些忘了今日正是八月初八,是徐凝秀的十八岁生辰,更是一个她永远也忘记不了的日子。
“常妈妈,出来的时候都处理妥善了吧?没叫人知道咱们往哪走?”三太太坐在徐家的蓝布马车里,面色有些疲惫。
常妈妈点头,道:“太太放心。出门的时候老奴一切都做的妥当了,只说咱们去平安寺进香,给四爷祈福,咱们也在外头够足时辰在回去,老太太应当也不会起疑心的。”
“起疑心又如何?”三太太气氛的撇嘴:“这些年我隐忍的还不够吗?气愤的还不够吗?!”
“太太息怒。”常妈妈见三太太如此,也是心有不忍。
三太太疲惫的闭上眼。道:“快着些吧,待会上完了坟,咱们去集市逛逛。”
“是。”常妈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就催着车夫快些赶车。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来到的梁城西郊三里远处的一个乱葬岗旁。三太太下了车,看着满目的荒凉,嫌恶的以帕子掩口,在那些有排位或者没有排位的坟墓中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座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坟包跟前。
“是这儿吧?”三太太已经有些不确定,坟包前面立着树桩做成的排位,上书“张氏之墓”。
韩斌家的点头,道:“太太,是这里,去年咱们放上的瓦片还在呢。”
“嗯,将香烛都点燃了吧。”三太太原本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蹲在墓前,抹掉树桩上的灰尘,道:“侧妃娘娘,我又来看你了。想不到,只有我肯来吧?”
点燃三炷香,随意插在白馒头上,三太太站起身,以睥睨的姿态看着坟墓,好似这样就能鄙视坟墓里的人,冷冷的道:
“哎,今儿个是你我孩儿的生辰,八月初八,多好的日子啊。可是你的自私,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不安和仇恨里!我真恨不得把你挖出来碎尸万段!!”
“太太,您息怒啊。”常妈妈哽咽着扶着三太太,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仔细身子。”
“是,事情是过去了。”三太太冷笑两声,指着那个简陋的土包,咬牙切齿的道:“当年你自私的用你的女儿换走我的儿子,为了争宠生生拆散我们母子,可如今你是什么下场?哈哈,你死了,连皇家的坟都进不去,你们家王爷如今做了皇帝,我儿子是皇子了。你被五马分尸,扔在乱葬岗,你女儿,我也终于把她弄死了!你们母女害得我们母子骨肉分离,就应该是这个下场!这是报应,报应!!”
三太太怒气翻腾,双眼赤红,仿佛能看到十八年前的今日。
那年是徐凝梦入了八王爷府的第一年,徐凝梦的确是有手段的,八王爷,也就是当今圣上,对她宠爱有加,在八月初七的那日邀请徐家人到王府用餐。
当时她怀了九个月的身孕,即将临盆也就是那两日,拗不过老太太的要求,只得跟着去了。而当时八王爷的侧妃张氏,也同样怀了近九个月的身孕。
在王府用饭也就罢了,可是她运气不好,不知为何还不等回府,就开始阵痛起来,侧妃张氏也是一样。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能在八王府生产,张氏生产的厢房与她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