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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或许也有为你着想,只是你又难过了吧?”
阮筠婷苦笑着点点头:“兰舟,我与岚哥儿生存在徐家的难处你能想象,象我们这种地位,要培养心腹之人并不容易。红豆对我忠心耿耿。曾经因为我半夜里发热需要用药,她不顾门禁硬闯西园,被三太太抓了去好一顿重罚也毫无怨言。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是真心待我好的。只不过,她这一次或许为了我的声誉,或许为了讨好小戴大人。做出陷你于危险的事,我很难接受。”
“你看,你方才说的那番话,还是在为别人想。她告密,引的小戴大人和你争吵,你该考虑的是你自己的处境,而不是该考虑我的安危。婷儿,没有人疼惜你,你就要自己多疼惜自己,没有人为你打算,你就要多替自己打算。你应当看透,这世界上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临到终了,还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对人千万个好指望他人回报,不如切切实实的对自己好,什么事情都最先为自己考虑,其次才是他人。至于依靠,任何人你都不要信任,懂吗?”
“连你和萧大哥也不能相信?”阮筠婷停下脚步,歪着头仰望他。
君兰舟很认真的点头:““是,必要的时候,我们谁你都不要信,连岚哥儿也不可以全信,你要靠自己。”
她能说兰舟将人想的都太坏了吗?可是阮筠婷明白君兰舟说的是对的,在人堆里摸爬滚打,君兰舟能从一个乞丐凭自己的能力做到少爷的贴身侍从,完全是靠真本事的,他的那一套,远远要比她对这个社会不完全的理解来的实用。
与君兰舟道别后,阮筠婷一路上仍在沉思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连续几日的郁闷如今得以疏解,担忧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阮筠婷笑容也多了起来。
回到静思园,才刚进门,赵林木家的就说罗诗敏动了胎气,老太太和太太们都惊动了。
阮筠婷听的心头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动胎气?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就急忙往成名居去。
今日太后寿辰,宫里摆宴,三老爷、二爷、四爷、六爷现在都在宫中赴宴。阮筠婷到了成名居的时候,徐承茗还未回来。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看过了罗诗敏,才刚回去。此刻成名居的正屋里安静的很。
阮筠婷将狐裘交给丫头,转过屏风进了寝室,一瞧躺在暖炕上的罗诗敏,吓的心头一跳。罗诗敏盖着红色的锦缎被子,如云墨发散在红色的枕头上,显得脸色煞白如纸。
“诗敏,你怎么样?!”阮筠婷扑到罗诗敏身边,“看过大夫了吗?要不要我再去请郎中来?你脸色太差了。”
罗诗敏睁开眼,却不似阮筠婷刚才预想中的那样奄奄一息,杏眼中瞳仁漆黑,好似藏着两簇火焰,看她这样,身体全无问题,反倒是情绪很不对。阮筠婷隐约猜出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狐疑的问:
“诗敏,你怎么了?”
“婷儿。”罗诗敏缓缓坐起身,代云立即在她身后塞了软枕让她靠着。
拉住阮筠婷的手。罗诗敏情绪极为激动,咬牙切齿中又带着一些后怕:“我今日,险些失去我的孩子。”
“什么?下午见面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我是很小心。可掌不住有人陷害,都是紫馥那个贱人!”
罗诗敏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平日里温柔谦恭。善良稳重,就算有生气的时候,最多白人一眼,几时有张口就骂人的时候?阮筠婷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大发了。
“紫馥怎么了?她推了你?”阮筠婷猜测,这种直接的做法,比较符合三太太和她屋里调教出的人的性格。
罗诗敏点头又摇头。道:“比那个更可恶,她竟然将后院的狼犬引了来咬我,我最怕的就是狼犬,险些被吓的晕过去!你给我的那个药,我犹豫不决一直没用。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变本加厉起来,四爷去她屋里,我没有一次难为她给她脸色看,就算给她用了避子汤,那也是老祖宗的一丝,她放狗来咬我害得我躲避之时跌了一跤,若不是早先身体底子好。这孩子就要掉了。”
罗诗敏语速极快,又道:“最可恨的是她在老太太和太太们面前,还做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倒像是我自己放狗来咬我自己,借机来冤枉她!老太太把后院负责看管狼犬的下人重罚了说是给我出气。可明眼人都清楚,这事就是紫馥做的。婷儿。我怀着的是徐家的骨肉啊,老太太和太太们不心疼我不打紧,难道不心疼徐家的骨肉?他们信不过我的人品,没做过的事,他们凭什么药怀疑是我做的?那紫馥旁日只会在太太面前讨巧卖乖,回了成名居,对我几时有过半分尊重?紫馥是三太太屋里出来的,难道三太太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脾性?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为我这个媳妇儿说句话吗!”
罗诗敏大约是被气极了,阮筠婷自从与她相识开始,就只知道她是典型的淑女闺秀,说话从来不多,更不会如此横眉怒目,现在她这样子显然是被气的控制不住情绪,可见紫馥的计谋毒辣。
“诗敏,好容易孩子才没事,你若因为生气而动了胎气,岂不是得不偿失,那才是真的着了道,让亲者痛仇者快。”
罗诗敏胸口剧烈起伏,也知道阮筠婷说的是对的,强压怒气道:“可我就是气不过,不收拾她定然不会甘心的!”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掀,冷风顺着夹板面门帘掀起的缝隙灌了进来,苗妈妈进门还不等看清屋里的人就道:“奶奶,东西买回来了!”说罢了看了看阮筠婷,觉得自己事情办的不妥。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