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凝霞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从落寞变为幽怨,为什么那个人要对阮筠婷这样好,她哪里比不上她了?!
自从那日在松龄堂,她险些摔倒的时候他扶住了她,她对他便有了说不出的感觉,每次看到他偏阳刚的面孔,她都会忍不住会想起他结识的臂膀带来的触感和他衣料上的青草香。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希望他对阮筠婷绽放的笑容是对着她,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走在前头的时候,他能主动叫住她的脚步,而不是自己厚着脸皮与他招呼。
若是没有阮筠婷。凭老祖宗和萧北舒的关系,凭她三房嫡出女儿的身份,他哪里会对她这般轻怠?
徐凝霞的眼神从幽怨转为狠毒。她猛然想到。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阮筠婷,她生活不知道会快意多少……
阮筠婷这厢与萧北舒缓缓的上台阶,除了想多聊一会,事实上也是因为阮筠婷现在体力不如从前,走到一半的位置她已经开始气喘。
“我看你的身子还需要好生调理,水神医那样疼你,临行之前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灵丹妙药吗?怎么看你不但单薄了。脸色也极差。”萧北舒的语气中有着克制和隐忍的心疼。
阮筠婷停下脚步,单手叉腰喘粗气:“病去如抽丝,哪里是那么快就能修养好的,水叔叔的药也不是仙丹。”自己病了之后,阮筠婷才体会到身体受损之后若想恢复是要费很多时间的。当日萧北舒受伤,就算已经康复了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吧?
“你的身体已经全好了吗?肩上的伤口还疼吗?”
萧北舒一愣,对她的关心很是开怀:“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萧北舒问:“许久没有兰舟的消息了,这几日我常一个人在竹居里品茗弹琴,想起当如咱们三人笑谈天下的悠闲,当真是怀念。”
萧北舒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兰舟跟着他师傅在外头,日子应当比咱们两人过的悠闲吧?”
君兰舟现在就在大梁城中啊。
阮筠婷试探的问:“兰舟最近没有给你来信?”
“没有。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不过没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萧北舒笑着道。
阮筠婷抿唇微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萧北舒和君兰舟相识的更早,而且他们也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可君兰舟如今就在梁城中,为何不主动与萧北舒联系?难道是他抗旨留在梁城。怕萧北舒知道这个消息知情不报连累了他?
阮筠婷越是想,越觉得此事极有可能。君兰舟都已经决定隐瞒萧北舒,她自然不会多言。
两人到了山顶,萧北舒笑容有些落寞的道:“快些去大学部吧。”
“好。”阮筠婷对他微笑,随即转身离开。
萧北舒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对他也并非是完全坦然的,因为他已经知道君兰舟现在就在东郊的洋人教堂。有人曾经看到过阮筠婷的丫头去给君兰中送东西。
可君兰舟没有跟他联系。
阮筠婷今日也没有直言告知。
可是,他对阮筠婷的感觉仍旧是那样放不下。忍不住快走几步追近了她,道:
“对了,我看上一把好琴,想知道与凤尾焦琴之间相差了多少,水神医的琴赠与你,你整日抚弄,对它的音色应当最为了解,今散学后帮我去看看吧。”
萧北舒酷爱音律,对琴也是爱之如生命,阮筠婷既然当他是朋友,还知道他的喜好,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便笑着道:“今日散学后我再山下等你?”
“好。我若先到也会等你。”
阮筠婷重回书院,同窗们较为相熟的自然要问候一番。初云公主见阮筠婷清减了许多,禁不住拉着她的手,张罗着待她好些了,要教她骑射功夫强身健体。
阮筠婷笑着应下了,却见初云公主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心疼和叹息。心念电转,立即明白她这表情从何而来——韩肃和戴雪菲的婚期近了,韩初云大概将她的病体不愈联系到了韩肃的大婚之上。
韩初云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傻瓜侄儿最近一头扎进朝政里,忙的昏天黑地,原本是适中终身材,现在消瘦不少,而且养好了一些的胃又开始不时的疼,要他好生将养,他却跟与自己有仇一样,激进的努力于朝政,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就连皇上都对他的努力和智慧另眼相看。
阮筠婷这厢更是惹人疼,本就不是丰腴的人,现在单薄的身形仿佛风过就能将她吹走,她人生的俊俏。柔柔弱弱的确更惹人怜爱,可这样的美丽,换做是她她宁可不要。
如今她也有了喜欢的人。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在她看来,韩肃与阮筠婷是被现实的残酷生生拆散的有情人,可怜可悲的令她跟着难过。
“婷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韩初云难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多余的话并没有说,叹息着走开了。
阮筠婷无奈的摇摇头。明知道初云公主误会了,可主动去解释的行为只能越描越黑,便也去做自己的事。
课间,先生带着他们讨论的竟然是先进大梁国的土地政策。他们是军事科,没有讨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过在坐众人都是精英学子,选学的课程也大多选择了时政,对于土地政策的讨论也极为激烈。
阮筠婷在戴家听了戴明父子不少的言论,也知道皇帝如今赞成哪一种做法。然现在听了众学子的讨论,却发现指出现今土地政策弊端的人只在少数,提出改革的人一不多,赞成改革的更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