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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向晚病弱的躺在踏上,紫色绣暗金线的枕头更衬得她面色苍白,乌发披散着,有不看风雨之娇弱。
白薇放下帐子,将阮筠婷的视线遮住。取来脉枕放在床沿,扶着徐向晚细嫩的右手搭上脉枕,露出一截细致的皓腕,又拿了一跳肉粉色斯帕盖在上头,这才道:“杜太医,劳烦了。”
杜太医一直提着药箱垂首站在后头。得了吩咐才敢上前,提衣摆端正的跪在床前的脚踏上,静心枕脉。片刻后。竟然跪行退后两步,口头道:“恭喜娘娘,喜脉啊!”
“什么!”徐向晚猛然坐起身,一把掀开床帐。她不过是想借引子收拾三太太罢了,怎么还诊出了喜脉……是了。她的月信已有两个月没来,她还当是上次中毒吃坏了身子。不知该如何医治,想不到,她竟然是有了身孕!
白薇见主子发愣,忙将床帐掩好,笑吟吟的对太医道谢,杜太医到了外间,仔细开了安胎的方子,又命随行的医童回宫里去报喜。不过片刻,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就得了消息,纷纷来道贺。
三太太望着徐向晚,讥讽的道:“我就说么,好好的一碗雪蛤羹,我自个儿都舍不得用,给了婉贵嫔却出了问题,原不是上吐下泻,而是有喜了!!幸好太医医术高明,否则还不赖上我了?”
徐向晚靠着软枕,疲惫的半闭着眼,虚弱的话都说不顺:“上吐下泻,是有的,我,我做什么诬陷你。”
徐向晚原本没再提雪蛤的事,三太太却自己提了出来,老太太心中暗骂,面上陪着笑,恭敬的道:“婉贵嫔息怒,都是自家人,想来贵嫔身子弱,又是初次怀胎,加之换了环境饮食不当导致上吐下泻也是有的。”
徐向晚并未抽回被老太太握着的手,却也没有说什么好听的:“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伤心,回了徐府我当是回家,却有人不待见我,先前害得我差点毁了一只手落下终身残废,如今更感在饮食中动手脚。我一个人不打紧,可现在我怀着龙种,若真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不是带累全家获罪吗?”
若徐向晚真怕带累全家获罪,就不会如此声张了。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面上却得陪着笑,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跟着打圆场。三太太站在后头,轻蔑的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一声:“皇上驾到!”
阮筠婷一愣,转回身看向门口,就见皇帝穿着玄色绣金线的大氅,手中还执着马鞭,风尘仆仆大步跨了进来。
“皇上万福万安!”
满屋子人跪了一地。众人眼神中都是惊愕,想不到皇帝会亲自前来,而且还来的这样快。
皇帝匆匆说了句“平身吧。”随手将马鞭丢给身后的大太监德泰,偏身坐在床沿。
徐向晚正要嫌被子下床行礼,却被皇帝按住了双肩:“别动,给朕好生看看。”
“皇上。”徐向晚乌发披垂在肩头,素颜朝天,比平日盛装打扮的她少了几分妖冶,多了许多清纯,加上她模样弱不胜衣,凤眼如含烟波,娇羞的低下头轻唤,声音柔软的仿佛用羽毛刷在皇帝心头最痒的部位。
皇帝龙心大悦,直搂着徐向晚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喜不自胜的道:“晚儿,你怀了朕的孩子,怀了朕的孩子!”
阮筠婷和众位太太都知道避开,纷纷在德泰的引领下退了出去。
从皇帝匆匆赶来,便可知徐向晚在皇帝的心中多么有地位,皇帝方才的表现。竟像是初为人父的惊喜模样。
老太太心情沉重,徐向晚好手段,如此圣眷,竟然是皇贵妃徐凝梦也不曾有过的。这样的皇帝,倒是多出几分人情味来。
大太太的心里更不好受,本想着选秀时送进宫去一个好的,帮着女儿固宠,谁知皇帝竟好巧不巧的要了徐向晚,徐向晚又不听管教,给皇贵妃固宠的目的没有达到。到成了徐家亲手送进宫里一个偏房的和正方嫡女争宠。
三太太太这会子更是紧张。才刚徐向晚还在跟老太太说雪蛤里下毒的事,现在皇帝来了,徐向晚会不会咬他一口?
刚这么想。屋内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站在院子里的众人忙垂首站好。
大太监德泰开了房门,只见皇帝走了出来,怀中竟然抱着徐向晚。徐向晚长发披散柔柔的靠在皇帝怀里,中衣外头披着的是皇帝方才穿在身上的大氅。
“皇上。”老太太为首的众人再次下跪。
皇帝抱着徐向晚快步走向院门,随口吩咐道:“徐君氏。在雪蛤中下药企图谋害婉贵嫔,罪不可赦,念在徐家代代忠臣功勋卓著,免死罪,杖刑三十。”话音一顿,皇帝回头瞪了一眼抖若筛糠的三太太:“德泰。”
“奴才在。”
“你跟这儿看着。给朕重重地打!”
“遵旨!”
交代完毕,皇帝抱着徐向晚,继续向前。一应随性而来的宫人侍卫也对随着出去。
老太太领着众人口头:“恭送皇上。”
直到皇帝一行人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
德泰笑着扶老太太起身,“恭喜徐老夫人了。才刚皇上听了信儿,扔下正在批的折子便骑马亲自前来了,可见婉贵嫔有多么受宠。先有仁贤皇贵妃,现在又有婉贵嫔。徐家当盛宠不断啊!”
“多谢公公金口。”老太太笑着道谢,韩斌家的则拿了一叠银票来双手递给了德泰。
德泰也不客套,接过来直接揣进袖袋里,一甩拂尘,换了一张嘴脸:“皇上的旨意,徐三太太君氏,杖责三十,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