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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让他们去的。我没有病,兴许是中暑,过几日就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大夫瞧过了吗?”
婵娟道:“瞧过了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说让静养,身体底子亏了,要好一阵子才能养好。”看了一眼阮筠婷,婵娟抿了抿唇,把心一横,道:“奴婢想,不如让神医的弟子来给姑娘瞧瞧,兴许就好了。”
阮筠婷蹙眉,偏大太太在这里,她又不好说她,只道:“不用了,那不是有药么,吃两贴许就好了。”
“婵娟说的对,婷儿不要讳疾忌医,只是请神医弟子,不如直接请水神医来更加妥当,想来水神医对你一向很好,应该不会不理会的。”
婵娟忙摇头,笑着道:“太太说的是,不过水神医江湖中地位尊贵,若是总麻烦他,怕以后再有大事找他他会不愿意来。姑娘的身体虽弱,可精神上佳,想来没有大碍,再说她的身体也一直是神医弟子在照顾的。”
婵娟说了这些,大太太如此精明的人还能不懂?眼神揶揄的看了眼阮筠婷,竟将婵娟说的当成了她的意思。
阮筠婷如今有了地位尊贵的生父,她们往后说不定还要有求于人,就算不是,好歹大家面上欢快,大太太最会做人,自然顺水推舟,“好,就依着你的意思,去请人来吧。”
婵娟面上一喜,行礼退了下去,飞奔着离开徐家,往会同馆赶去。
大太太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还说让她快些好起来便可以参加七姑娘的婚礼,便告辞离开了。
大太太一走,阮筠婷强自挂着的笑脸便绷不住了。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躺着。
红豆见状,担忧的道:“姑娘,您没事吧?”
“他不回来的。”
“什么?”红豆不懂阮筠婷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阮筠婷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婵娟多此一举。他不会来的。”
红豆坐在床畔,推了推阮筠婷:“姑娘……”
“我没事。”阮筠婷闭上眼吸了口气,不就是被甩了吗,难道还不活了?她纵容自己低落了这么久,已经够了。
红豆看着阮筠婷侧躺在床上,纤腰楚楚、胯骨明显的消瘦身影,心疼的道:“姑娘从前和中身量,多好看,瞧瞧您现在……您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去?婵娟虽然没有说明,可看她刚才那样。想必前日姑娘定然是和君大人有什么误会了?”
红豆说着话,见阮筠婷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便有些生气:“姑娘是金玉一样金贵的人。长着七窍玲珑水晶心肝,如何连这事都看不明白?您从前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当初小戴大人对你不起,你不是一样用手段退了亲事,潇潇洒洒的过日子?您若是与君大人有误会。那就去说明白,话不吐不快,若是他对你不起,你只消想想能否包容,不能包容,以您的聪明还不怕报复不了?可您现在。郁郁寡欢已经多久了,您自己算算?日子不是这样过的啊,若所有日子都这样浑浑噩噩。哪里对得起自己?”
红豆的长篇大论,字字撞击阮筠婷的耳膜,两日来的伤感虽无可消除,但她仿佛看到新的希望。就好比站在一条被毁的路上愁眉不展之际,发现一旁还有其他的小路通往目的地。
她爱君兰舟。不会放开他的手,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包容。他疏远她。她接近他就是了。况且君兰舟对她说的那些话并非出自真心本意,她明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怎么还自己钻牛角尖?
阮筠婷转过身,拉着红豆的手感激一笑:“谢谢你,红豆。”
红豆赧颜,见阮筠婷灵动眸子中又注入了神彩,开怀又羞涩的笑着:“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跟着姑娘,自然为姑娘着想。”
婵娟回来时,果真没有带回君兰舟,而是将水秋心带了回来。
阮筠婷见了一点都不惊讶,笑着问:“兰舟请你来的?”
水秋心点头,给阮筠婷瞧过之后又斟酌了一幅方子,让医童下去煎药。
“你怎么回事,到底为了什么事在憋闷?”
“已经没什么了。”阮筠婷释然而笑,即便再度面对君兰舟的冷淡她没有自信不难过,可她也作好了决定,“兰舟没事吧?”
“跟你一样,郁结在胸,不思饮食,吃下去的东西完全不能消化。才刚慌脚鸡似的去请问来看你。自己却不肯来。”水秋心很是无奈,“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愉快,把话说明白也就是了,不要凭白蹉跎了岁月,对不起彼此。”
“我知道。钻了两日的牛角尖,我也想明白了。”
她的笑容如释重负,水秋心问:“你要放弃他了?”
“不,不放弃。”
水秋心不知为何,心中有喜悦的情绪升腾起来。如果站在阮筠婷的角度,他应当不希望她和君兰舟在一起,毕竟那对阮筠婷不公平。可是看到阮筠婷和君兰舟,他无端端会联想到自己和凌月。好似他不能和凌月在一起的遗憾,都能由他们两人来弥补。
心结既解,水秋心给的调理方子就是最好不过的,阮筠婷吃了几贴药下去,身子便好了不少。渐渐也有下床走动的力气了。虽然消瘦许多,可心情很好。
六月十八这日,君召英和徐凝巧的婚礼办的极为隆重,徐家像是要将之前徐凝霞身上失去的风光都找回来一样。
阮筠婷带着祝福的心情一路看着,这么多人,目前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对儿。
到了七月初,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西武国端亲王带着琼华公主来访。琼花公主,不就是让戴大人一家吃瘪的公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