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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脱?阮筠婷将酒盅放在地上,不打算再碰。
戴明也放下酒盅,道:“婷儿,你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
这一句之后,两人都沉默了。阮筠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戴大人流放极北苦寒之地,今日已经启程了。”
戴明“嗯”了一声:“我知道。”
“戴夫人……殁了。”阮筠婷有些哽咽。
戴明一愣,半晌悲凉一笑,眼泪滑了下来,却是道:“死了也好,倒是少受些罪。”
阮筠婷擦了擦眼泪,道:“雪菲诞下一女,取名萱姐儿。”
“萱?”戴明笑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萱草有令人忘忧之意,世子爷是希望她一生无忧。好名字。”
阮筠婷点头道:“你明日就要启程去南诏了,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只希望你看开一些。”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虽没有预料到,却也早有准备。没有听你的话,可我并不后悔。”戴明回头望着阮筠婷,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你来探我,我想不到,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是你。”
阮筠婷嫣然一笑,“今日一别,往后各自珍重,将来总有再会的机会。”
戴明深深望着她,眸中没有从前那般炙热的感情,只有空寂:“你也是。”
阮筠婷站起身,望着戴明靠在牢笼上的背影,许久才戴上风帽转身离开。她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说人各有命,戴明的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走到现在,只能怪命运捉弄。
戴明呆坐在原地,直到她的脚步声弱了,才无限留恋的回头望着她嫣红的窈窕背影。在漆黑死寂的牢里,她的身影就好像一片光明,点亮了周围的景物,可也如同他生命中得到阳光,在慢慢离他远去,今后剩下的只有永夜。
戴明离开梁城之时,阮筠婷就站在南城门外的山坡上,目送着他离开。随着戴明的身影远去,阮筠婷感觉到属于曾经的一段青葱岁月,好似也一同流逝了。戴明虽非她的良人,却标志了她生命中曾经的一段过程。
然而,生活仍要继续,时间不会停止流动,他走了,埋葬了那段过往,她还有艰难的未来要走。
“姑娘,这会子暑气重的很,回去吧。”婵娟撑着油纸伞为阮筠婷遮阳,柔声劝说。
阮筠婷点头,将鬓角碎发别在耳后,点头道:“回府吧。”
“姑娘不去会同馆了?”
“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