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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豆得了令,快步往后宅跑。
韩斌家的连连摇头:“郡主,这可使不得,奴婢是粗贱之身,如何能穿您这样贵重的衣裳。”说着就要走。
阮筠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韩妈妈,衣裳不就是给人穿的?您对我一直很好,我都知道,就当我送您一件大氅,您怎么能推辞?”
“郡主……”想到自己曾经还因为戴明的一句话自请离开了静思园,韩斌家的越发的惭愧,当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红豆取了大氅回来,阮筠婷亲自为韩斌家的披上,这才笑了:“韩妈妈慢走,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斌家的攥着领口,只觉暖意沁透人心。重重的点头,如发誓一般道:“老奴一定尽力。”
阮筠婷回到后院卧房时,早已经在外间的八仙桌旁吃了半晌的茶,茶水注入了第二道,琥珀色的茶汤在晶面白瓷的茶碗中似乎泛着珠宝一般的光泽。吃茶的人更是美如温润宝玉。
“兰舟。”一看到君兰舟,阮筠婷就觉得所有愁苦都要遗忘了,声音不由得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君兰舟宠溺笑着向她伸出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为她斟茶:“才刚我见红豆回来取走一件大氅。”
“嗯,是给韩妈妈的。老太太怕是不好。府里头统共就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比亲儿子还要靠得住,我当然要帮老祖宗维护住了。不能让人家办着事还心凉。”
“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君兰舟轻轻点她的额头:“老太太多少次将你推上风口浪尖,多少次在选择的时候放弃了你,她要死了,你不在一旁偷笑,就已经是好人了。怎么还这么掏心掏肺的。”虽是责怪的话,却说的很是骄傲宠溺。看她的眼神也极为温柔。
阮筠婷吃了口茶,“做人不能这样,老太太对我和岚哥儿毕竟有养育之恩,保护了我们姐弟这么多年,她虽然有与我意见相左的时候。但不能否定她是一位伟大的老人,不能说她是一个慈爱的老祖母,如果她有一两次对我不好。我就否定她所有的好,那太不公平了。”
面对如此温柔善良的她,君兰舟的心都软了,就算他不赞同她的看法,可她心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狠得下心就行了。猿臂一伸搂着她纤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圈在自己身前的一方空间中。君兰舟如哄孩子那样摇晃着腿悠荡她:“婷儿,你晚膳想吃你煮的芙蓉虾。”
这几日她常会亲自下厨烹制几样拿手的小菜,君兰舟的胃口明显是被养刁了,竟学会点菜了?
“好啊,要吃芙蓉大虾不难,你先告诉我才刚水叔叔神秘兮兮的跟你说什么了?”
“我们男人家的事你也要问?”君兰舟将心下波澜掩饰的极好,故意将画说的暧昧。
阮筠婷眨了眨眼,“难道水叔叔有了喜欢的女子?”
君兰舟故作神秘的摇头。
“不会吧……”看水秋心方才那严峻的脸色,难道……
“水叔叔不会有了喜欢的男子吧?”
“噗……咳咳咳……”君兰舟才吃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亏得他反应快,别开了脸,否则定要殃及阮筠婷。
“你的小脑瓜里装了些什么,还男子?豢养男宠之类的那是名门望族之中的纨绔子弟才做的事,你当水叔叔是什么人了。”
阮筠婷摸了摸鼻子,红着脸吐了下舌头。
君兰舟见她终于将注意力挪开,不愿她再继续纠结此事,转移话题道:“对了,文渊来信了。”
“是吗?他怎么样?边关战事如何?”
“他只报了平安,还说初云公主竟然偷偷跟去了边关,现在女扮男装做了他身边一名兵士。”
阮筠婷惊讶的道:“初云公主去了边关?!天啊。她可真够大胆的!”不过想想韩初云平日的性子,阮筠婷倒也不觉的意外了,“难怪这么多日都没见她,想来,一个公主私自跟着亲侄子出征去了,这等事情皇室也不会轻易张扬。也亏得她性情洒脱,没有被那件事击垮。”
君兰舟也颇为感慨的点头,君召言接近韩初云或许是为了前程利禄,可韩初云对君召言却是真心的,只是后来的结果没有遂她的心意。
但君召言是个深藏不露的阴险小人,谁能说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君兰舟低头望着阮筠婷,见她俏脸上阴云尽数散去,没有了这几日时常流露出的不安和犹豫,便长长地嘘了口气。
阮筠婷虽然与他是真心相待,可她也有会隐瞒他的时候,例如前些日她不开心,就没有告诉他原因。她不说,他也不好去问,只能用行动让她开心起来。
晚膳是阮筠婷亲自下厨预备的,与君兰舟一同用过之后,为了避嫌,君兰舟回了前院的客房,阮筠婷则是回了卧房洗漱妥当之后,打发婵娟和赵林木家的去睡下,自己和今日上夜的红豆低声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也就睡下了。
在梦里,她意外的回到了她在现代居住的洋房,爸爸和妈妈正坐在一楼起居室的沙发上看电视,家里的装潢没有变化,还是她离开时的那样。阮筠婷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电视,电脑,打印机,手机……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比怀念,可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她看到奶奶端着一盆开的正好的茉莉走了进来,阮筠婷凑过去闻了闻,竟然闻到一股子人造香料的味道。
阮筠婷正纳闷,为何奶奶养的茉莉花会有香料味,耳边突然又刀兵相撞的尖锐声音传来。
心突的一跳,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