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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水神医曾经给过他上好金疮药的房子,兰舟自己是大夫,加上这些日子有军医在一旁调养,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不能太剧烈运动。”
“那就好。”阮筠婷松了口气。
韩肃低头看着她,感慨的道:“我想不到,他会来救我。这一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设想周全。否则你现在看到的恐怕是我的棺椁。”
阮筠婷展颜一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都是裕王爷的血脉,兰舟他那日分析出你有可能会有危险,就急匆匆去了,说是若不去,怕留下遗憾。”
“我如今已经知道,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韩家人,可心底里,是拿我当兄长来看的。”
阮筠婷以纨扇掩口,微微一笑:“他的确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韩家人啊,他只是重感情。”
韩肃怔楞一下,随后认同的点头,望着身旁一株茶花,道:“我从前总觉得城府极深,面冷心冷,如今看来却是我看错了他。”
“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如此重视这份兄弟情谊,想必裕王爷知晓了,也会欣慰。”
韩肃的眼神便有一些忧郁,悲伤的道:“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阮筠婷与他相识五年,看着他从倔强的少年成长为成熟的刚强男子,深深知道他的脾气,绝不是会认输服软崭露悲伤的人,如今他这般模样,定然是悲伤难抑。想了想,转移话题道:
“文渊,想来我真没看错你。”
“什么?”韩肃一愣。
阮筠婷道:“当初在茶楼与你初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必然是一个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亡的好男儿,如今看来,可不是我没看错么。”
“你是在夸我吗?”韩肃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阮筠婷认真的道:“不是夸,是说一件事实。”
韩肃心中熨帖的。只觉得所有毛孔都要呼吸了,虽然毒日头高悬,可在百花之中与身着水色纱衣的心上人说话,就算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在经历了修罗地狱一般的沙场之后,他也觉得这是难得的幸福。
“王爷。”正说着话,身后传来娇柔的一声轻唤。
阮筠婷和韩肃闻声望去,就见戴雪菲穿了一身品红色的锦缎绣金梅褙子,头戴着金镶红宝石的凤簪,手中拿着檀香木浅粉色流苏的扇子。裙摆摇曳,笑吟吟走了过来,在她身后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妇人。做嬷嬷的装扮,怀中抱着一个穿洋红色棉纱衣裳粉雕玉琢的小女童。
韩肃见了戴雪菲,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戴雪菲这个时候带着孩子出现,定然不是偶然。她那点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可是他虽然喜欢阮筠婷,两人却是坦坦荡荡,恐怕戴雪菲想让阮筠婷吃醋那一类的想法,要落空了。
“雪菲。”韩肃潇洒有礼的微笑,接过乳娘手中的韩萱。才满周岁的女娃生的粉雕玉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眨看着韩肃。
韩肃抱着还带着奶香味的女儿,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大块嫩豆腐,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了孩子,望着小娃儿粉嫩的笑脸,韩肃禁不住亲了她一口,回头笑着对戴雪菲道:“萱姐儿好像又长大了一些。我出征时。孩子还这么一点。”用手比划着。
戴雪菲温柔的笑着颔首:“是啊王爷。”眼角余光看到笑盈盈的阮筠婷,下巴抬了抬。
阮筠婷好奇的看着韩肃怀中的孩子。喜欢的不得了,随身翻了翻,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便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上好的羊脂白玉小葫芦的坠子摘了下来,到韩肃跟前亲手为韩萱戴上,还细声细气的以哄着她道:“好萱姐儿,我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你,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个玉坠子就算见面礼了。”
才满周岁的孩子懂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阮筠婷,随后咧着嘴笑了,还咿咿呀呀的喷着口水。
戴雪菲则是上前,与韩肃站在一处,笑道:“妾身带萱儿谢过郡主了。”
“王妃不必客气。”阮筠婷笑着摇头。
韩肃将孩子交还给乳母,那么一个小生命在他怀里抱着,总怕失手碰坏了她。
戴雪菲实则是看不上那玉的,便到乳母身边要将韩萱脖子上的玉摘下来:“萱儿还小,玉沉重的很,不要压坏了他,妾身先帮她收着。”
戴雪菲什么心思,阮筠婷心知肚明,虽然不计较,却也有些尴尬。
韩肃笑着长臂一伸拦住了戴雪菲,笑道:“这玉小巧的很,何至于压坏了萱儿,在说本王的孩子哪里是那等娇生惯养无用之辈,让她戴着吧。”
戴雪菲心中极为不快,她就是讨厌阮筠婷,可韩肃都发话了,她哪里敢有半句违背,顺从的点头道:“妾身也是爱女心切,请郡主不要见怪。”
“怎么会。”阮筠婷摇着纨扇笑了笑,有些后悔自己送了这个见面礼,可不要闹的人家夫妇不合才好,她要问的已经问过,留在这里他们只会更尴尬,便道:“日头毒的很,不要晒坏了萱姐儿,还是快些回去吧。”
戴雪菲本想再抱着孩子显摆显摆,让阮筠婷知道在如何她才是韩肃的正妃,是韩肃女儿的母亲,可阮筠婷一个外人都表现出对韩萱十成的关心,她有怎能甘为人后?而且,她不免觉得阮筠婷这句话说的太毒辣。毒日头一直高高挂着,她难道是在影射自己一开始就不该将孩子抱出来让太阳晒?
戴雪菲狠毒了阮筠婷在韩肃心中的位置,不愿意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样,而是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韩肃。见韩肃并没有异养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