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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外头下着大雪呢。您可不要出去,身子还没调理好,万一着了风可怎么好?”
阮筠婷望着她。眼泪顺着长睫低落在衣襟上,哽咽道:“我要去看水叔叔。”
红豆鼻子一酸,险些也哭了。
“郡主。君大人这会子正在悠然堂守着呢,您好歹也要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千万不要让君大人一整日的努力白费了,万一再发起热来,可如何是好啊。”
阮筠婷身子晃动的厉害。站也是站不住了,踉跄退后一步跌坐在床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落在她的衣襟和袖口上。她哭的凄凉无助,偏偏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更让红豆觉得心如刀绞。自己也跟着落了泪。
君兰舟神色憔悴的进了卧房时,正看到阮筠婷和红豆两个人对着落泪。
君兰舟冲着红豆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红豆行礼道:“奴婢去将药膳端来。”
“嗯。”
君兰舟应了一声。在阮筠婷身旁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见了君兰舟,所有隐忍的悲凉都无需再隐藏,阮筠婷抓着他的衣襟哭的肝肠寸断。
君兰舟则是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直到她渐渐平静了,君兰舟才吻了一下她额头。到:“咱们抢回师傅,皇上目前还未追究。你不要担心。”语气稍顿,又道:“这世上,只有你和师父待我最为真心,毫无杂质。如今师父去了,我只有你了。婷儿,我求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吓我。”
他的请求充满怕失去她的惶恐,阮筠婷的心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揉了一下,她搂着他的脖子,乖巧的点了点头,沙哑的道:“我没事。”
“是,你不会有事。”
红豆这时端着药善进来,阮筠婷虽然没胃口,也强撑着吃了大半碗。随后便道:“我想去看看水叔叔。”
君兰舟直到此事无可避免,阮筠婷一定会去,便点了点头,亲手为她穿了保暖的狐裘,抱着她离开了卧房,径直来到了悠然堂。
此刻的悠然堂,已经是一片素白,白练高挂,院中灵幡随风飘动,白色的纸灯笼点亮了三排,将院子照的明亮,烛火晃动,花圈和纸人就显得有些阴森。此刻,安国和另外一名小厮戴着重孝,正跪在供奉了牌位的供桌前往陶盆里送纸钱。纸钱遇到火,瞬间被点燃,纸灰打着旋的飞舞起来。
供桌后,放着一口黑漆楠木棺材。棺盖敞开着。
君兰舟一路将阮筠婷抱到了棺椁旁边,才将她放下。
阮筠婷双手扶着棺材,望着里面已经换了寿衣,如睡着了一般安详的水秋心,眼泪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