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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殁”字,如同一个巨大的拳头打在韩肃的胸口。他反复看着这句话,每一个字拆来来他都认得,为何放在一起的意思,却不懂了?
筠婷去了?
她入宫的时候,被人下毒,害死了。
韩肃双手颤抖,缓缓握拳。不,他不信!
可是牛山和张义不会开这种玩笑,这消息必然是真的。
韩肃的神情有些恍惚,鼻子上低落一滴冷汗,迅速渗入他大氅的前襟,眼前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翠绿的竹林,身着桃红色袄群的少年,撑着一把鹅黄色的纸伞,绣鞋外裹着木屐,缓缓的远离自己而去,只有木屐与石砖发出的碰撞声音,在心头不断的放大。
“王爷!!您行了,您怎么样!?”
韩肃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卧房的暖炕上,面前是深色焦急的景升、景言,还有他最得力的几名助手和副将。
“王爷!”
见韩肃清醒,所有人都恭敬行礼。
韩肃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炷香时间,王爷,您……您要节哀啊。”景升斟酌着,才敢说出最后一句话。
韩肃神色平静异常,背脊挺直的拥被坐着,清俊面容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吩咐下去,全军开拔,咱们回梁城。”
“什么?王爷,这……”
景言、景升,包括几名副将和幕僚都不同意。
韩肃却道:“端阳郡主殁了,西武国定会兴兵而来。我们十万大军返回梁城,以回京述职为由,借机行事。机不可失,咱们不能错失这一次机会。”
“是,王爷说的也有道理,西武国虽说蛮夷,行事却也谨慎,他们自知国力有限,就算兵士再勇猛,也敌不过咱们大梁国地大物博。若不借着端阳郡主的事,他们绝不会出兵的。”
“是,所以,这就吩咐下去吧。粮草的事,就拜托赵先生了。”
一名留了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颔首:“王爷放心。在下随时都在准备,三日内,粮草便可齐备了。”
韩肃微笑着点头,诚恳的道:“有你们几位,本王才能有今日。”
几人听的心理熨帖,恭敬的道:“王爷言重了。”
韩肃又笑了一下:“既如此,你们便下去做事吧。”
见韩肃如往常一般,并无异样。几人都放下心,退了下去。
待到屋中没了旁人,韩肃才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仰躺在暖炕上,双手攥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