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韩肃的每一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口上了。
她是不怕死。她已经是活过三辈子的人了,到现在都是赚到的,死有何惧?可是君兰舟何辜?徐家人何辜?西武国百姓何辜?
在韩肃佣兵雄踞南方时,西武国能趁着梁国内乱而偏安一隅。可是如今梁国已经没有了内乱,全国上下统一,且还扩张了版图,收复了南楚。如今的大梁国拥有随时可以打仗的士兵和将领,国力远在西武小国之上。
西武对大梁国已经没有了威胁,没了之前的掎角之势,西武仍旧只是大梁国的附庸。若是大梁哪一日不高兴,费点力气灭了西武国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情。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她的父亲、弟弟和族人都要遭殃,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阮筠婷瞬间觉得所有的压力都背负在自己身上,这些人的命运都看自己的一句话。
“韩文渊,你何苦如此!”
“嫁给我。”韩肃深情的望着她。
“我若死了呢!”阮筠婷双眼通红。
韩肃抿唇一笑:“那么兰舟会第一个下去找你。随后我会下令徐兴邦对西武开战,最晚两年后你的父亲和弟弟也会下去陪你。然后就是徐家人。”
“够了,够了!”阮筠婷捂着耳朵不愿相信的摇头,眼泪也终于被甩落:“韩文渊,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我恨你,我恨你!!”
韩肃闭了闭眼,所有的苦涩都咽了下去,“恨我吧,恨我也好,起码也是一种强烈的感情,不是吗。”
“你,你简直是偏执!不,你疯了!”
“是,我为你而疯!”韩肃再没有犹豫,窜身上前将阮筠婷狠狠搂在怀中,寻着她的唇吻了上去,仿佛狂风暴雨一般急切而无情的夺走她的呼吸。
阮筠婷用力挣扎,奋力推拒,终抵不过他的力道,她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
韩肃吃痛,闷哼一声松了口,手背蹭了一下嘴唇,许多的血。可这一点血算的了什么
?她的味道实在太好,是他梦寐以求的好。韩肃只想得到她,刚要再度将她拥入怀里,却见阮筠婷拔掉了唯一固定发髻的鎏金簪子,以尖锐的一端对准了喉咙。
她柔顺的长发如瀑垂落在脑后,流光溢彩的翦水大眼含泪且满是怨恨,尖锐的簪子抵着她脖颈上的雪肤,有一滴嫣红的血液滑落,没入领口的白狐风毛。
韩肃木然的停止了动作。
他话说的狠毒,却终究舍不得她死。可一想到她是在为了别的男人而拒绝他,韩肃的恨意就如同火焰一般燃烧。
“你若再伤害自己,我立即先让君兰舟死!”
阮筠婷突然觉得无力,无助。韩肃将她逼入了一个死角,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左右她重视的人的生死,做与不做都在他的一念间。而韩肃,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