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将火铳收好,冷着脸闭上眼,像是疲累了在休息。
红豆心下暗笑,段氏这几日在府上指手画脚,目中无人,她早就看不惯了。郡主等于是给公子府的人都出了口恶气!不过郡主的身子让人担忧,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又不舒坦,许是那个橘子吃的不对?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前,段氏惨白着一张脸。像是在强撑着,出去张罗起来,不多时,就见身着正红色喜服俊朗非凡的韩肃走在前头,在他后面的。是徐承茗,还有一众侍卫。
阮筠婷缓缓张开眼,看到韩肃亲自前来,笑了一下:“怎么,摄政王不放心,怕我跑了不成?”
韩肃看着身着大红嫁衣。素颜朝天却清纯中透着娇美的人,心都软了,承认道:“是。我不放心,要亲眼看着我迎娶的人是你才放心。”看了一眼段氏:“为郡主戴凤冠吧。”
段氏为难的上前,刚要动手,阮筠婷一把推开了她的手,“不必了。那东西太重,我头晕。”
韩肃明知道她在跟自己斗气。却不追究,包容又宠溺的笑:“好,不戴就不戴,免得头晕怪难受的。”
段氏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呼风唤雨手段狠辣的摄政王吗?这么问声细语的对待一个忤逆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她看错了,还是她在做梦?
阮筠婷眉头紧锁,“你这是何苦。”
“我努力那么久,终于可以娶到你。”韩肃接过红豆手里的红盖头,微笑着走到阮筠婷跟前。眸光眷恋又温柔的望着她。
她也看着韩素。
她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他们初相识的时候,那个明明胃疼还忍痛坐的笔直的身子,想起了他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私奔吧”,想起他身着铠甲,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一般离开时,勒住缰绳,白马人立而起……
这个人,渐渐的从那个青涩的感情真挚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被权谋斗争历练出来的成熟男子。
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阮筠婷若有所思的视线终于被红盖头遮挡住,随后她听见徐承茗的声音:“婷儿妹子,为兄背你出去。”
按着规矩,新娘是要由兄长背着出去的。
阮筠婷语气嘲讽的道:“给长辈磕头都不用了,还要尊这条规矩?”韩肃将公子府戒严,她出阁的大好日子,连徐家人都不能到场,她父王更不可能来。
韩肃歉然道:“为防万一,委屈你了,筠婷。往后我会好生对你。”
阮筠婷就被段氏和丫头扶着爬上了徐承茗的背。
心里难过又难堪,阮筠婷索性麻木自己,不去想也不去看。只等着走完了过场上了花轿,听着鞭炮声和吹吹打打的声音再次传来,送嫁的队伍在骑着白马欢喜不已的韩肃的带领下,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阮筠婷在轿子中,所以看不到街上的热闹景象。
摄政王与端阳郡主的婚礼早就轰动了梁成,从公子府通往宫门的路上黄沙铺街,花灯彩旗满布,老百姓被京畿卫阻拦在黄线之后,送嫁的队伍也被京畿卫团团围起来,阮筠婷漫不经心,一开始也没有预备嫁妆,西武国与大梁国边境封锁,端亲王想送嫁妆来也不成。这一切韩肃却都已经备好了,加上徐家给的添妆,三百六十抬的嫁妆拉着长长的队伍,队首已经出了平安坊,队尾才拐弯离开公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