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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菲是骄傲的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兄长,她仍旧觉得挂不住脸面。
“我今日真不该来。不来,我整日都在委屈,在怨恨,在想萱姐儿。可来了,却更是难过。我大婚的时候,哪里有三百六十抬嫁妆?”
“那写估计都是摄政王准备的。”戴明也叹息。
“是啊。他只要她这个人,严防死守,还连嫁妆都给她预备下了。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事?韩文渊为了阮筠婷,甚至连脸面都不要了,不怕人议论,也不怕自己赔本。”戴雪菲冷笑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甚至不怕丢了已经到手的一切。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输了,输的彻底。”
戴明心疼妹妹,但心里也清楚,从一开始戴雪菲算计阮筠婷,戴雪菲就已经必输无疑。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想法。戴雪菲若是温婉贤淑。毫无错处可抓,韩肃定然会心疼,还会念在他们往日的情分。看在萱姐儿的面上厚待她。可戴雪菲激进的行为,将韩肃对她所有的怜惜都打消了,一次两次,韩肃会包容。次数多了,且道德越发沦丧了。韩肃就开始恨上她。
戴明几次劝说无果之后,早已经猜到了妹妹会有这个结果。他焦急也无用。因为戴雪菲根本就不停他的。
戴明叹息,拍了拍戴雪菲的手:“过去的就让她过去,放下一切包袱,好生的过未来的日子,累了就到哥哥这里来,平日照看那些孩子,种花种菜,心里很平静,可以洗涤一切的不平。”
戴明是好意。可戴雪菲却觉得脸上过不去。她堂堂裕王妃,锦衣玉食金奴银婢的早就惯了,现在住在田庄已经受不了,更何况是去善堂?而且那善堂,还是阮筠婷办的!
“我走了。”戴雪菲不回答,冷着脸撂下了车帘。
戴明苦笑。他哪里不明白戴雪菲的想法,摇头叹息着,目送戴雪菲的马车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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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靠着柔软的方形迎枕,左手掩口咳嗽,右手则是放在脉枕上。
太医跪在龙床旁的如意跺上,蹙着眉细细的问诊,随后愁眉苦脸的退下了。
皇帝收回手,看了一眼在不远处靠窗位置斜歪着坐在圈椅上的君兰舟。
君兰舟花白长发整齐挽起,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褐。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很好。
“皇上的身子没大碍吧?”君兰舟随口问
皇帝似笑非笑:“你若想知道,不如来给朕看看。”
“臣侄可不敢。”君兰舟自己打趣自己,“臣侄盯着见死不救的名儿,可师父早死了,流了几本药书都还没研究明白,以臣侄现在的医术,可不能给皇上瞧病,那会害了皇上的。”治杀父愁人?他没兴趣。
皇帝不疑有他。君兰舟跟着水秋心学习的日子的确不久。
“罢了。”皇帝蜡黄的脸瘦的双颊塌陷,又是掩口咳嗽了几声,才问:“兰舟,今日皇伯伯要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告知。”
君兰舟坐正了身子,笑着道:“是,臣侄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