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微笑着道:“皇上言重了。我一介女流,受一些委屈也不当什么。主要是我皇伯伯与父王都很失望。摄政王先是悔婚,以武力迫使我父王将我留下,随后调集二十万大军陈兵边关,威胁之意明显。更要紧的,他还断了西武与大梁国的通商。我的委屈,与西武国的委屈相较,又算的了什么呢?”
阮筠婷面色渐渐严肃,又道:“西武国虽然是小国,不及大梁国富庶,没有大梁国兵多将广。可西武国的勇士骁勇善战,人人能以一敌百,若真开战,西武骑兵利用地域优势,防守还是绰绰有余的。大梁国有多少银子,能供得起那样耗着?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我们西武人既被称为蛮夷,就有那么些蛮力气。我们的女子,孩子,人人可以拿起武器抵御外敌。只是,到时苦的仍旧是两国百姓。”
“你说的是。”皇帝颔首:“朕从未想过与西武国绝交,此事朕定会给西武国一个满意的交代。若西武皇上和端亲王不介意,郡主与兰舟的婚事还做数。”
阮筠婷心中一喜。面色不懂,笑道:“那还要看家父的意思了。”
“那是自然。”皇帝也笑。
又说了一会的话,皇帝便唤了德泰来,吩咐他送阮筠婷和君兰舟出宫去。
德泰虽然只是个内侍,可在宫里头也是最有头脸的,后妃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让他亲自送阮筠婷和君兰舟出去,是给了他们极大的脸面。
阮筠婷和君兰舟行礼,随着德泰离开寝殿。
到了院子里,德泰笑眯着眼睛道:“郡主受惊了。”
“德公公也辛苦了。”作为皇帝新任的太监总管。这几日在韩肃的眼皮子底下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德泰笑着摇头:“不辛苦,伺候皇上,奴才哪里会觉得辛苦。”
一路上说笑着。德泰一直将阮筠婷和君兰舟送上代步的小轿。
出了宫门,已经有马车在一旁等候。
君兰舟扶阮筠婷上车,随后自己才乘上。
在马车缓缓行进时,阮筠婷焦急的问:“你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君兰舟笑道:“我没伤到啊。”
“少唬弄我!”阮筠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苍白的脸,心疼的道:“你要取得文渊的信任。不受点伤怎么行?你若不硬闯,不受伤,文渊就不会觉得你是穷途末路,也不会对自己的部署那样自信,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君兰舟本不想让她担心,可不用他说。她已猜到了过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心下觉得妻子太过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他连善意的谎言都不能说,避重就轻的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脸都白了,哪里会是小伤?伤在哪?我看看。”阮筠婷这会子也没工夫去感觉自己乘车时想不想吐了,一颗心都在君兰舟身上。上前就要扒开他黑色短褐的衣领。
君兰舟伤在左胸,当时情况危急。他为了取信韩肃,故意受了那当胸一剑。虽然他避开了要害。可还是伤到了血管。现在伤口刚刚结痂,外头还缠着鲜血淋漓的绷带,要是让阮筠婷看见,那还得了?
君兰舟握住了阮筠婷柔软的小手,忍着痛,倾身偷了个香:“这还在外头呢,咱们回府好好的看。”又亲了她嘴角一口。
阮筠婷脸上羞红,也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多操心。真的伤了,她看有什么用?还是回去让姬澄碧看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