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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用担心,虽然是动了胎气,看起来凶险,可奴婢在宫里接生也有十年了,什么样的都见过,必然会竭尽全力。”阮筠婷自己知道明理,知道要东西吃,也不叫嚷浪费体力,不像那些娇贵的娘娘和一些大门户软弱的夫人们,只知道嚷疼把力气都浪费了,嬷嬷们心里很喜欢,话也多了起来。
君兰舟本强作镇定,就算有再多医学理论傍身,真正给人接生也是头一次,更合论这个人还是阮筠婷。嬷嬷的话也让他镇定不少。
“是,婷儿不必担心,这其中会受些罪,可也不会有事,我这就去请师尊来,你只管安心。”
有两任的神医见死不救在,若在有事,那也是天命了。
阮筠婷看得开,虽被阵痛折腾的额头上冒汗,可笑容依旧温柔:“好,你放心,我会坚持。”
君兰舟神色大定。去殿外吩咐春喜跟皇上请旨,允准姬澄碧入宫。
韩肃在御花园继续晚宴,偏殿发生的事外界丝毫不知,他表现也如往常时候一样,让太后、田妃和吕贵嫔都瞧不出异样。
可春喜在他耳边低声回话时,他的心还是震动了。其实他此时已经后悔不已,明知道她身体弱,又是个孕妇,做什么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去惹怒她,还对他动手。女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她如果真因此而去了,他一生自责都不够。
“准了。”韩肃低声道:“王爷怎么吩咐,你听命就是,所有事交给你去办。”
“遵旨。”春喜行礼退下,快步往外赶去。
吕贵嫔狐疑的看了春喜一眼,却也不敢多问。
阮筠婷吃过了红糖鸡蛋,又用了君兰舟开的催产汤,才刚歇了不过一会儿,阵痛就强烈起来,接生嬷嬷触诊之后,道:“快了快了,王妃若是累,就闭目养神,要是能睡最好睡一下,待会儿可需要您用力呢。”
如此疼痛,阮筠婷哪里能睡着?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听嬷嬷和君兰舟的就是了。
闭上眼,不知不觉神智有些恍惚。她好像回到了现代的家,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换了鞋进屋,就闻到奶奶熬的那些中药的味道,爷爷喜欢听京戏,有时候还跟着唱两句,每当爸爸撵她去弹琴,爷爷就会拿着收音机上楼,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接着唱。虽然有点闹,可那种温馨的家味,让她怀念。
突然,她听到接生嬷嬷的呼声:“羊水破了!王妃,快醒醒。”
紧接着,她感觉到又针刺在穴位上的刺痛,猛然睁开眼,正看到君兰舟和姬澄碧略微有些焦急的脸。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王爷和老神医快出去吧,这里就交给奴婢们!”
嬷嬷搬了插屏,将君兰舟和姬澄碧隔在外头。
阮筠婷的身下又换了整洁的棉褥,双手抓住垂落在两侧接力用的白绫,闷哼着听着身旁接生嬷嬷的指挥,何时用力,何时休息,如何调整呼吸。
她早已经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机械的重复这些动作。强撑着不让自己逃避,一定要让腹中这个折腾的她死去活来的小东西平安的来到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