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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功法,她双目中灵气仍未敛去,转目仍战得正酣的两人,却觉原本快若闪电的动作居然在她眼中放慢、放慢,再放慢。
宋琪和桑普的打斗,不像电视或电影里那么多花哨,完全让她想不起小说里那些或美或雅的招式名称来。不论是刺、劈、砍还是拳打脚踢,都是那样直接,那样充满了力量。
招式都是简单的招式,电影里也出现过的,可是由他们两个使出来,却一招一式,都近乎完美。和那些普通的武者不同,作为修行者的两人,在打斗这中自然而然带出了真气。就像之前桑普一根手指就骇退啸天一样,现在二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因为凝聚了真气而显得危险无比。
虽然不懂,可是叶梓欣照样看得如痴如醉,只觉这一场比斗,比任何一部电影里的场景都要精彩。
转头看看目不转睛凝望战局的啸天,她不禁玩笑:“看得懂吗?看了也是白看……”
啸天“嗷呜”一声,明显的不快,却在叶梓欣扑上搂住它的大头时,任由她蹂躏。
“果然厉害——”
叶梓欣不过才分了分神,战局就起了变化。桑普一声朗笑,纵身跃出战圈,就站在一旁喘息着。
宋琪也不迫近,就那样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桑普。
叶梓欣凝神细看,见桑普捂住腹部,才知是受了伤。虽然暗自为宋琪的胜利叫好,可叶梓欣却没有近前,而是仍站在原处默默看着。
受伤的狼才是最危险的狼。
虽然桑普不是狼,可是却比狼还危险。
“真是痛快!”桑普虽然受了伤,可是腰杆却仍是挺得很直。看着宋琪,他脸上居然还带着笑,“从我悟了真性以来,还是第一次打得这么痛快。你不错!”
赞了宋琪一句,他才平声道:“这些年,在青海、西藏两地,人人敬我畏我,我也当自己是修行大家,今日一战,才知自己是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豪。原来,在中土,已经有你这样厉害的高手。”
宋琪冷淡地看着桑普,却没有了之前的轻蔑与厌恶,而是全然的平和,“天下何其之大,我这样微末功夫又算得什么?现在道法式微,有多少功法早已失传。如今修行,也不过是强健体身,活得更久罢了,与那些改天逆命,长生不老的传说差得太多……”
桑普目光黯然,也是一声叹息,“说得不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罢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也有些凝重。叶梓欣默默听着,倒也能明白一些两人的心情。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让他们比普通人更强大,而且,有一些在常人看来像是神仙术法的手段。可是,这样的他们,也不过是初窥修行之路,距长生大道还有十万八千里。对那些传说中的故事有一些了解,却又无法真的触及。这种感觉,比什么都不知道,混混噩噩地过一辈子更加让人觉得无奈。
“呸!差点被你这些伤春悲秋的鬼话给迷了心窍!”桑普突然啐了一声,哼道:“管他终究能修到什么地步呢?反正老子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总得一直走下去——还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我说,打了半天,还未指教……”
宋琪微微一笑,抱拳报名:“在下宋琪。”这却是老式江湖的礼数了。
桑普也马马虎虎地行了一礼,却是扬眉笑道:“今日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你,可别当这事儿就这么了啦!本佛爷今日吃了亏,早晚都要讨回来的!”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纵身弹起,竟似一支弹簧般一跃数米,几次,人就已经去远了。
“美人,等着我回来找你……”
听到桑普临走还不忘油嘴滑舌,叶梓欣倒有些哭笑不得。
啸天却是咆哮着,箭一般射出,竟是仍不甘心就这样让大仇家跑了。只是虽然追上去了,却根本没咬着桑普,反被桑普一记指风划伤了前右腿。
眼见啸天跌倒在地,仍是声嘶力竭地吠叫,叶梓欣摇了摇头,却没有过去看。
啸天现在性子太大,让人磨磨也好。它再厉害,可要是遇到像宋琪、桑普一样的修行者,还不一样会被人扒皮炖肉?有时候,不管是人是狗,总还是得学会低调行事。
转到宋琪身边,看他皱着眉,面色有些泛白,叶梓欣不由担心起来,“怎么样?可是受伤了?”
宋琪微微一笑,还未说话,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
叶梓欣大惊,忙扑过去扶住他,“哪里受了伤?”凝灵气于目,又把手按在宋琪胸口,就想透视宋琪的身体。
宋琪抬手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过是震伤内脏,不妨事。这点伤,我自己调息休养就好。如果这样就要你来救,我岂不成了瓷娃娃。”
叶梓欣嗔怪地瞥他一眼,却到底还是没有勉强他,只是扶着他坐在地上,人就退到五步外。看着宋琪合上双目,盘膝而坐,静心调息,她却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时刻警惕着周围。
虽然桑普负伤而逃,可是难保那花花喇嘛会不会又折回来闹事。若他真的回来,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伤到宋琪。
寒冷的冬夜,寂静而荒凉的草原,远处,不知是狗还是狼,发出让人心怵的长啸。
远处的啸天,搭拉着脑袋,一步一拐地往回走。在它身边,是永远陪伴左右的小灰灰,它最忠诚的伴侣。
低着头,小灰灰不时扭头去蹭一下啸天,虽然不像人类,可以用语言表达情感,但只是从动作,就能感受到那真挚的情感。甚至叶梓欣觉得,小灰灰那低低地呜鸣,说不定也是在诉说情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