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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这卦象凶中带吉,虽然不知这‘朋’到底是敌是友,但看卦象,应该没什么大碍……”
宋琪闭目沉吟许久,忽地起身,用衣袖拂去石上松针,“不去管他,风动树摇,都随他,我们只等着古真人的消息就是——纵是恶敌,你我又有何惧!”
闻言失笑,虽然忐忑,可是叶梓欣喜欢宋琪这样自信骄傲的模样。
第二天,叶梓欣带了自配的营养液重上青城,心里也存了几分打探的心理。昨日她来时,天师洞的火工道人已经认识她了,这会儿径直带了她往静室见古真人。
正在与古真人寒喧,就听得外头传来喧哗声。古真人皱眉,连道“告罪”,叶梓欣心里记挂着昨日之事,也顾不得是不是天师洞的内部事宜,忙快步跟上。
划为景区,自有青城山风景管理处主管景区业务。但原本就在山上的各处道观却又大多另有观主,只是和从前观主权力大如山相比,现在的观主就没有从前那么威风了。而且观中真正的道士也很少。就算是古真人,也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道士,而更像一个管理员。
如果是平常,一般小事自然有火工道人或是景区派的管理员负责,可是今天吵闹的声音特别响,连静室这边都能听到,古真人只能出面。
从静室绕出去,才听出吵闹声是自银杏树那边传来的。古真人皱着眉,转过月亮门,看清正在争吵的人,不由“呀”了一声。
虽不好逾越,可叶梓欣却是一直跟在古真人身后的。听到他这一声“呀”,目光立刻就转了过去。
此时古银杏下,倒是热闹,少说有二十几人围着看热闹,而在树下,却是六、七个人,在围着一个人。看那几个人,除了一个穿道袍的,其余的都是便装,又有背着双肩包的,显然除了那个道士外都是游客。
就在银杏树下,又有一个道士正从地上扶起一个道士。被人扶着的那个道士一手捂着嘴,吱吱唔唔的,说什么听不大清楚,倒好像是牙齿漏风似的。
倒是有人和后头又挤过来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看着没?就那个人,好霸道,一巴掌就把那道士打得掉了几颗牙……也不知哪冒出来的,把这青城山当他们家后院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听那人说话的声儿就好像那些港台明星似的,八成是个华侨。你不知道,优待华侨吗?”
“我呸,华侨就能打人啊?!”
叶梓欣挑起眉,虽然没有看到,但也知道个来龙去脉了。只是,那个打人的到底是什么人?
古真人听到弟子被打,强压了火气,喧着道号,请看热闹的诸位让开一条路。
虽然一半旅游的对道教不甚了解,也不会近香许愿什么的,但对宗教人士却本能地多了一种尊敬。古真人一开口,还真就让出了一条路,而叶梓欣自然也就跟在古真人后头挤进了里面。
被围在中间的人听到声音,也就转头望来。走近的叶梓欣也就看清了这打人的年轻人。看年纪,这人也不过二十出头。人一眼望去,先留神到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眉宇间那一股傲气。
这年轻人,好生狂傲的神情啊!
叶梓欣先是在心里说了声,这才留意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丝灵力波动。有些——像火!但,这股波动,不是像柯嘉手下那些异能人士,而更像修道中人。
眯起眼,叶梓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掩藏进看热闹的人群。
虽然对方的灵力波动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威胁感,可是叶梓欣还是决定先暂避锋芒的好。
古真人看清那年轻人,也有些克制不住怒意,“又是你!上次来闹了一次还不够吗?还是你……”盯着年轻人,古真人到底没有当面质问古银杏的事儿。虽然他心里猜疑就是这个年轻人害了那株古银杏,可是没有证据,这样的话不好当众问出。
看到古真人,那个被打掉牙,说话漏风的道士立刻就扑了过来。哭着叫起来,虽然说话含糊,但细听却还能听出他是说自己质问这人害了古银杏,所以被这人打了。
叶梓欣皱眉,已经暗里拿出电话,准备给宋琪打电话。
虽然被围在中间,可那狂傲的年轻人却没半分惧意,“古道人,你的门下太过无礼了。我替你教训他,算是帮你的忙,教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免他人你惹下更大的祸事。”
多少年都没人叫古真人作道人了,古真人虽有涵养,也不禁面色冷沉,“如此说来,倒要谢过这位施主了?不过,我门下虽然无礼,但不知施主可曾答他?”
“他若是好言好语问我,说不定我还真就答他了!”年轻人歪着头,笑起来:“这古银杏是哪个治好的?我想见见!”
听到这年轻人提起古银杏,古真人更恼了。古银杏病的事,是没办法掩盖的,来往的游人若是细心自然会看到,可是像这样提及的,却没几个。
“敢问施主,这古银杏之事到底与施主有无关系?若是有关系,或许我也可把这治树的专家之事相告。”
哈哈大笑,年轻人睨着古真人,笑道:“你不是知道的吗?还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么点儿事,我还担得起!你只说,是谁……”
突然目光一闪,年轻人不再看古真人,而是转目盯向人群。
正在打电话的叶梓欣只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虽然没有抬头,可是她却敏感地知道就是那个年轻人。
“你要不要现在就来?”说完这一句,叶梓欣笑着挂断电话。虽然她的声音没有半分异样,可是她知道宋琪很快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