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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琪的动作虽然看似随意,其实却很是慎重,每划下一下,都对力道控制到最适当。饶是如此,把这锡瓶内的金瓶剖出来也用了快二十分钟。
因为有卡簧将金瓶卡住,所以虽然这锡瓶内套着金瓶,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所以才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就是那一道细缝,如果不是宋琪和叶梓欣目力惊人,也不可能发现。
整只金瓶,比那锡瓶略小,上面掐丝而成喜鹊登梅的图案,虽然年头久了,颜色有些黯沉,但仍能看出这是纯金,而且做功极细,就算是现代完美工艺也做不出这样的活灵活现来。
这样的工艺,这样的款式,分明就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不过叶梓欣却是分辨不出这只金瓶到底是什么年份,又是什么来历的。对古玩只通了六窍的她,看着端详金瓶,似乎有些出神的宋琪,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个——是什么古玩谱上的?”
听说有些古玩要是特别珍贵,就会有书记录的,难道这只看来无奇的金瓶也个有名的?
“没上过谱,”宋琪摇头,“这只金瓶不算太出奇……”虽然话这样说,可是他的表情却分明有些怔忡。
叶梓欣眨了下眼,没有追问。只等着宋琪回过神来自己同她说。也不过两分钟,宋琪果然就兴奋起来,“我还当那只是个传说呢!”
扭头看叶梓欣支着下巴,摆出一副坐等下文的姿态,他不由更乐。翻过金瓶,他指着下面的四个字给叶梓欣看,“你看这里,这就是这只金瓶的来历了!”
“大西——是御制是吧?”看着这“大西御制”四个字,叶梓欣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这金瓶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这御制是好理解了。御,就是皇帝的意思了,御制,就是说皇宫里用的东西,可是这个大西是哪个朝代啊?她所记得的朝代可没个大西朝!还是,她记错了?
宋琪看着叶梓欣苦思冥想却到底还是皱眉摇头,不由大乐:“我就不信你没听过那个传说,再怎样也是说的咱们青城的故事啊!那么大一笔宝藏,你没听过?”
“宝藏?”叶梓欣呢喃,突然间就“啊”的一声,“你说的是张献忠的宝藏?”这个故事,叶梓欣的确是听过,小的时候听老人讲过,不过那会儿也不过是当个故事,听过就算了。虽然传得天花乱坠,可宝藏什么的,她根本就不相信。
“就是张献忠。”宋琪先是一笑,又掏出那枚古钱,放在叶梓欣手上,“你看这枚大钱儿,写的是大顺通宝。明末时,张献忠在西蜀自立为帝,取的国号就是大西,而年号则是大顺,铸的铜钱就是大顺通宝。所以我一看这枚铜钱,就想到了张献忠的宝藏。这才又特意让那摊主让我再挑挑。虽然不能肯定,可是那锡瓶时间上更接近,所以才先买下这个锡瓶。没想到果然发现了线索。”
听得目瞪口呆,叶梓欣缓了好一会儿,才思索着道:“我听说的故事里,说张献忠劫了好多明朝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的金银珠宝。后来在西蜀立国后,还举办了一个奇珍展,把所有的奇珍展示出来给人看,光是那些宝贝就摆了整整二十几间屋子。可是后来张献忠败亡时,却没有找到那些奇珍异宝。所以,民间一直都有张献忠把宝藏藏起来的传说。有说是藏在锦江江下了,也有人说是就藏在峨嵋山或是青城山里——可是,这些都不过是传说罢了。宋琪,你真认为这故事是真的?”
“我不知道故事是真是假,可是不管真假,这个故事都很有趣不是吗?”宋琪摩挲着那枚铜钱,笑道:“其实这不是第一枚问世的大顺通宝,在这之前,也有不少,还有人得到金器,说是张献忠的珍宝。从前还有人专门成立了打捞公司,在锦江底打捞的呢!还别说,那些人真在锦江底捞到了石鼓和石牛,应了民间那句‘石牛对石鼓,白银万万五’的说法。不过可惜,虽然捞到了石鼓和石牛,却到底没见珍宝的影子……啊,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普照寺暴富的故事?”
这却是说的清朝道光年间普照寺从一个小破庙,不用人捐善款,突然之间就盖起了新庙宇的故事。在传说中,是普照寺的和尚得了张献忠的宝藏,而突然之间就暴富了。但到底是不是,却不过是传说,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
看着宋琪眉飞色舞,叶梓欣眨巴着眼,忽然间就笑起来,“你倒是关心那个宝藏,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得一大笔银钱还是又动了心想要探险呢?”
宋琪闻言,立刻揽住叶梓欣的肩头,“还是你知我。其实若只是金银也就罢了,可是我总觉得若真有宝藏,那一定不仅仅是金银,说不定真有什么异宝,甚至可能有从前奇门前辈留下来的功法之类的。毕竟那个时候,奇门不像现在这样人才凋零……”
说到这里,宋琪不由得一叹。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容不得那些传说中神仙般的存在了。
叶梓欣偏着脑袋,用手推着那金瓶,感想倒不像宋琪那么深。
她不过算是半路出家,勉强也只是半个奇门中人,对奇门什么的,没有什么归属感,甚至什么长生大道这些听来飘渺的东西,她连想都没想过。就算身具异能,也不过现世活得久一些,活得好一些罢了,谁管那么长久的事呢?
“这只金瓶,说不定就是线索哦!”看宋琪皱眉,她便调笑了一句,说着话,就把目光投在金瓶上,有意无意的,却是开启了透视眼。
目光落在金瓶上,叶梓欣不由一怔,“这只金瓶——这里头……”她拉了下转目看过来的宋琪,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有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