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嘴角牵起,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我听说,现在好男风的好像越来越多了呢!想来,沈大少多年娇生惯养,也是细皮嫩肉的……”
李蓉蓉哈了一声,捧腹大笑,看着沈锐,只差用手指指着他了。
沈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瞪着叶梓欣,似乎说不出话来。
叶梓欣也不看他,挽了李蓉蓉,笑道:“既然有人来开车,我们也就回去吧!”
李蓉蓉笑着应了声,转身时还上下打量着沈锐,尤其是看裸露在外的手臂,“倒有点肌肉……就不知是做……”
声音压低,有些听不清了,可沈锐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不是说什么好话。心里又气又恼,他追上前,伸手就往叶梓欣肩上搭。
听到身后脚步,叶梓欣已经皱眉,待感觉到沈锐的举动,更是直接猛地返身,利落地打开沈锐的手臂。看着沈锐抚避呼痛,她冷笑道:“姓沈的,你和你妹子有什么把戏自己去解决,别来牵扯上我!要是再想拿我作筏,别怪我下次直接抽你的脸……”
她这一声大喝,李蓉蓉不由侧目,看到沈锐满脸涨得通红,她不由转目看向叶梓欣。“梓欣,你以前可不是……”声音稍顿,她收了声没有再说下去。可看着叶梓欣的眼神却不由带了审视的意味。
从前,叶梓欣可不是这样霸气的……
两人慢慢沿着灯红酒绿的街市向前,谁也没有回头去看。
在酒吧门前,沈锐抚着手臂,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
歪了头,他勾起嘴角,低喃:“有挑战,才有趣……”
第十六章近乡情怯
叶梓欣的家就在江城市,距锦城还不到一百公里。虽然是农村头、山沟沟,可是绝不像沈白露说的那样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大兴村村后有山,虽然是还未经开发的野山,却是与青城山连成一脉。正是村后有青山,村前有碧水的好地方。清灵秀美不下于青城山风景区。虽然与风景区还略远了些,却另有一番天然野趣。
在外几年,叶梓欣梦里也常梦到这秀美的山水,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回过家,无论是在旧校区还是搬至锦城。寒暑假,她不是打工就是在做家教,一半是为了赚钱,一半却是根本不想回家。每年春节,她宁愿呆在宿舍里,对着有些空荡荡的四面墙,也不愿花上几个小时回一趟家。
近乡情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已经近六年没有见过的父亲。虽然,逢年过节,她会寄钱回来。偶尔,她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可是,在那一声问候后,却是两下嗫嚅难言的尴尬。
是从什么时候起,两父女竟变成这样相对无言?甚至连同处一室都觉得是一种煎熬。细细想来,好像就是她高二的那一年……
坐长途车从锦城到江城市,再坐公交到镇上,转坐拉客的小面包到乡里。最后一程路,却是步行的。
沿着夯实的土路缓缓而行。一路上鸟语花香,叶梓欣只觉满眼尽是浓郁的灵气。走在这灵气弥漫的村路上,周身舒畅,脚步轻快,可是心却是沉重的。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过村前的小河,径直往山上走。
浓荫密林,虽然不过是山脚,却也灵气充沛。虽然已经有六年没有回来过,当年的树苗早就长得老高,掩在长草间的小路也几乎看不见了,可是叶梓欣却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穿行而过。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没有太多修饰的坟墓。
虽然现在倡导火葬,可是在乡下地方,还是流行土葬的。在西蜀乡间,不只山间林里,田间地头也会瞧见坟包。
虽然墓碑并不高,坟旁也没修砌护墓的围栏,可是在这不高的坟包周围却收拾得很干净。不只没有乱生的杂草,墓碑前也摆着果盘。看盘里还没干的果子,想来是这几天才摆上的。
叶梓欣跪坐在坟前,轻轻抚摸着碑上“吴淑贞”三个字,眼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湿润。
“妈,我回来了。”低声呢喃,她反手自放在地上的双肩包里,取出一包花生糖摆在墓碑前,“给你带了花生糖呢!现在,不用怕吃坏牙齿了……”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已滴在手背上,滚落在地上,洇出一点湿。
从前,妈总是开玩笑,说等以后老得换了一口假牙时,就可以随便吃糖,不怕驻牙了。那时候她听了只是笑。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老得掉光了牙,妈就已经不在了……
垂下眼帘,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解下一直戴在身上的细链子。细细的链子,甚至不是银的,而是合金的。不过虽然是便宜货,可这些年戴在身上却真的没有掉颜色,仍然是亮亮的银色。在链子上坠着的是一只小瓶,小巧的瓶身,里头却不像一般人装的是熏衣草或是干花、香水什么的,而是红、黄色的泥土。在小瓶里,有一颗小小的绿芽,绽着稚嫩的黄芽。
“妈,你看,居然发芽了!我都不知道当年从你坟头带走的土里居然也有一粒种子……这么多年,没有水没有养份,居然突然就发了芽——多奇怪!”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她心里却很清楚,这戴在身上六年的瓶子里突然有种子发芽,是和她最近的身体状况有关的。
“妈,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或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呢!”笑着倚坐在墓碑前,叶梓欣低声呢喃着,说着除了最近的事情,还有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或喜或悲,却是哪怕一件琐碎的小事,也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
这六年来,她从来没有和什么人这样交谈过。哪怕是亲近如李蓉蓉的好友,或是之前曾认为会一生一世的许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