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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她用命令式口吻说道,然后干脆利落地把湿漉漉涯的跑鞋脱掉,打着赤脚噌噌地跑回宿舍。
把余非甩在身后。
不一会,她穿着亮黄色的鲜鱼鞋跑下来,神情已无牵挂,再次冲上前,拖住他的行李箱,咧嘴一笑:"余小非,我送你回家!"余非终于感觉到她神态上的不同,顿时呼吸一紧,却掩藏得极好,道:"我以为我刚刚己经说了个明白。"常笑点了点头:"嗯,够明白了。可惜,余非,在你出国以前,我们明明说了分手。"余非的嘴角,还是微微扬起,保持着常笑最熟悉的微笑,可是,那弧度,似乎又微微透露着悲伤,他说:"嗯,是我提出的分手。。
他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女孩,终于不再是他这两年思念的,那个记忆中的女孩。
因为,她确实已经变心了。
接着也不待她反应,他笑容更深,悲伤也更重,"可你甚至,从未做过挽留。""我一直以为,你会舍不得,可是一天又一天,你就这么把我和你的感情干耗着……"他的笑容一点点敛去,"你以前总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疼痛,不怕悲伤,所以,你也不怕耗没了我们的感情""我比谁都清楚,若不是我向前一步,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走向我。可是,我没想到,即便我向你走近一步又一步,你还是不会走向我。常笑……"他在雨中,看起来面容平静,却太过平静。不停歇的大雨,长途的旅程,还有眼前这思念的人,让他脸色微微发白,嘴唇渐渐敛了血色;他问:"小美最后怎么选择了英俊?"常笑终于掉下了眼泪。
顺着雨珠,源源不绝的。
有些结局是你想象不到的,英雄,竟终归等不到美人¨见她不答,他慢慢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声音柔柔地,如春风拂过,他说:"走吧。"常笑那一步,便是再也跨不出去。
余非轻轻低头看了看她脚上,那刺眼的黄色,又勾了勾嘴角:
"你大概己经忘了,刚刚你脱下的鞋,是我送的。""余非……"常笑眼泪掉个不停,鼻头酸酸的,好生难过,可又不敢放声哭出来¨雨势,突然小了。
余非拂了拂头发:"以前我看你写的书时,偶尔会有不好的念头,我没想到,居然是一种预感。常笑……"他轻轻抬头,看着身后的那棵大树,风把树叶吹得瑟瑟抖动,他笑容如云,缥缥缈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喜欢过我吗?
可是真好笑啊,他居然不敢问出口。
常笑吸了吸鼻子,声音已是有些硬咽了:"小美……小美她……"她其实想解释些什么,可惜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中,就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摇摇头笑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湿滤源的头发,目光里尽是宠溺,"你看你,都淋湿了啊。"常笑泪眼婆娑,倏地樱樱哭出声来,余非眼神一软,将她带入怀中,又轻声道:"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一句话?我说我和你,若做不成情侣,也不再是朋友……"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现在,能不能把这句话收回?"常笑已是泣不成声。
除了点头,己无力言语。
余非拍了拍她,拉着行李,轻道:"陪我走一段吧。"或许……也是纪念你我的最后一段路了。
常笑忍着满眼的酸涩,轻轻地点着头。
与他并肩走在校道上,仿佛,和多年以前一样。
雨渐渐小了,风势也小了,只是风雨中依然席卷着过往的记忆。
常笑,如果没有人反对过我们那该多好常笑,如果我没说过分手那该多好。
常笑,如果我提前回来找过你那该多好常笑,如果你没有爱上别人那该多好-常笑,如果我没有爱过你。
那该多好。
如果,这些如果全都实现,你说多好。
「2」总会有一个人,等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常笑陪着余非一直走了很远,直到他拍拍她肩膀,让她回来换身衣服。
她却站在原地,目送他上了的士,然后绝尘而去。
才有些僵硬地往回走。
回到宿舍,倩倩和容兰一直乱七八糟地问着,她也没回答,揉揉鼻子,发现有点感冒的迹象,赶紧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一直到倩倩问了旬,"那季晓桐呢?"她才如梦初醒。
糟了!!!
脚踩着黄色鲜鱼鞋就火速朝着她之前和季晓桐所在的咖啡馆奔去,饶是如此,距离她离开那地万,也已经两三个钟头了。
离开的时候,他明明也淋了雨来着,"一想到这点,"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虚得不得了,完蛋了完蛋了,以季晓桐的性格,若真等在那儿……后果岂不是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常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季晓桐,她竟有十足的把握,觉得他定会等在那里。然而当她奔入那咖啡馆的时候,她左顾右盼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也辨不清心里那焦急及失落怎会来得这么突然……舌尖的味蕾居然反应出早前咖啡的苦涩。
可是,这件事她明明不能怪他。
但她好像被他宠坏了,总觉得他会理所当然地待在这里,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初识时他们还针锋相对来着。
明明找不到人,常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依旧不愿离开,她继续在咖啡馆里盲目转悠,总冀望在某个角落看到……他。如今这个"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被三个字所替代¨季晓桐。
她愤恨地抱怨着他的耐性,直到确定把咖啡馆的每个角落都搜寻了好儿遍,才怀着复杂的情绪慢慢踏出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