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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角角落落部坐满了人,常笑几番露相,早在C大某些八卦人士眼里打响了知名度,和上次一样,如今几个角落都在暗地里交流着什么。
但这次常笑己无暇再细听讨论内容,一时悲从中来,再挤不出一个字,她狠狠深呼吸一口,怕忍不住再干出什么冲动的事,胡乱抓起桌面上的书,转身就跑。
不料她衣服不知怎的挂到桌角,拉扯得整张桌子往旁边一斜,无辜看戏的某同学桌面上没盖好的热水壶"啪咯"一声,水泄了一地,随之响起此起彼伏抽离椅子的杂乱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常笑自知闯祸,弓着身,完全不敢看人,埋头猛道歉,心底更想离开这鬼地方,然而祸不单行"澎"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整个陈列书籍的架子,被没看路的她一下猛撞,上边满书架的书,宛若多米诺骨牌效应,咯咯咯落了一地。"常笑扎扎实实楞了数秒,突然用书捂住脸,低吼一声:"对不起!!"便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冲去。
余非冷眼看着这狼藉的场面,几不可闻地轻轻吁了一口气,眸子里写着不为人知的隐忍。
母亲的声音冷冷地缠绕在耳边…我跟你打个赌,这个女孩根本就不爱你,这三天,她绝不会给你打一个电话!
看吧,我早就说了。
你知道我不会接受她,你若没有本事带她彻底离开这一切,我可以跟你保证她以后的日子很难熬。
小乔那个学校很不错,这是入学申请。
常笑,他到底怎么了,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居然看不得你好。
季晓桐目送常笑奔了出去,才动手慢慢收拾好桌面上的书,再上前帮助一脸恼火的图书管理员收拾好跌落一地的书籍,最后抬头对上依旧一动也不动的余非的视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这个自诩聪明的家伙,用一种愚蠢之至的方式推开了常笑。
与人无尤。
是啊,季晓桐突然有些不懂自己,这个时候,他居然激不起一丁点儿同情心。直到他离开的时候,那个家伙还是站在那里,望着常笑离开时的底浮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触,几乎没有犹豫地接起电话。
像是刻意地逃避刚才的事,常笑说话的声音力求轻松,季晓桐仔细地听了听,至少,声音里没有哭腔,她说:"我的中财书忘了。""我帮你带了。"季晓桐想了想,"那预祝考试顺利,这个礼拜六早上九点不见不散。""等等……"常笑以为他要挂,急急一吼,接着沉默了一下,"能陪我说说话吗?""嗯。"季晓桐背过身去再看了一眼图书馆,"你说。"常笑似乎在思考要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她间:"你都复习好了吗?""差不多。"他又回过身来,慢慢地理顺思路,确实……刚刚那一瞬,他还有种庆幸的心思……他好像……己经放不开某个家伙了。
"我也复习得差不多了,今年我还想拿奖学金,去年考试在班上我考了第三名……""哦……"季晓桐听着她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有一下没一下地应和着,自己却思绪万千,"其实我中财复习的时候有遇到一个题目,做题的时候思路有点卡,不过我复习的题目基本上都不会考……"常笑东拉西扯地又喷了好一会口水,"所以说,"她突然迟疑了」下,"我打电话贵,我先挂断,你给我打回来吧……"然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为了余非我都大出血好多次了……"季晓桐又好气又好笑……她确实就是这么个囧人,不过,能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她并没有那么难过?还是…她只是在假装不难过?
一通电话,两番心思。
常笑就拿着电话边胡乱佣着什么,边仰望天空…她只希望,自个看起来,不要那么悲伤。
考完试,常笑就依计划,踏上实习的征途了。
她一向独立,这次失恋给她的负面影响,仙姑和德哥看在眼底,加上交通也方便,便没提出异议,只让她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一定给家里打电话。
常笑点了个头,就简单拎着个行李箱,到火车站和季晓桐碰面去了。
沿海城市的冬天,一向比长江以北地区都来得温暖些,然而今年的冬天不知怎的特别的冷,车站的广场前呼啸着瑟瑟寒风,刚下了公车,常笑就冷得打了个哆臻。
一瞅季晓桐的行李看起来比她的更简单,特别率性地提着个耐克旅行包,季晓桐一见她,就自然而然地迎了上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常笑就突然有种被照顾的感觉。
觉得心一暖,轻轻地笑了。
一直到上火车之前,季晓桐都没说什么,但由始至终,他都小心地用身体替她挡下拥挤的人群……其实她从小就习惯了自已的事情自己解决,有时甚至喜欢自以为是地替别人拿主意,因而这种被别人照顾的滋味,难能可贵,感觉新鲜。
想想,就越发觉得季晓桐是个没话说的好兄弟。
上火车之后,季晓桐帮她安置好行李,就掏出个iPad,然后瞄了她一眼,递了一边耳塞给她,她没有拒绝。里边的歌不知为何特别合她心意,有时碰上熟悉的,就跟着轻轻哼了两旬……不到两个不时的路程,等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枕在季晓桐肩膀上,大概是睡了过去。一瞧季晓桐也睡得香,侧脸看起来分外迷人。
再低下头来就看见自个身上盖着的风衣。…·心里又是一热,随即怔了怔,下意识地去瞄了一眼有没有在他肩膀上或者衣服上留下口水痕迹咳…"都是名牌啊,她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