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不见,大家都在成长蜕变,可她为什么还能拥有着那份奢侈的孩子气?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样稚气的嘴里,说出了怎样冷酷如冰的话。
那日,她微扬着头,太阳光射进她的眼里,有一种黑宝石般的璀璨明媚,可是她的话,却无异于死神的手掌,那样绝情而冷酷地,扼断了他的期望。
她说:“易明晞,我们分手。”
不给他一个理由,她说,我们分手。
不给他一分思考的时间,她说,我们分手。
所以,今天她表现出的一点点落寞与强颜欢笑,与那日的冷如冰雪相比,只会成为一种最绝妙的讽刺。
这原本就是一场孽缘。
上槿咖啡馆四楼便是KTV,同学都聚得差不多了,聚会的发起者贺琰便将大伙都聚到KTV的包间里乐和。
容沫一向不喜欢KTV的环境,光影迷离,声音也是大得惊人,给人一种沦落声色的错觉。因此到了KTV,她便找了个角落在沙发里窝着,远远的,看见另一角易明晞与蓝若琳并肩而坐。
容沫一向知道有生活如戏一说,可是从没料到如此精彩的剧本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在机场痛哭的两个女人,竟然是为同一个男人而悲伤。可是看看现在,易明晞一直将蓝若琳的手握在自己的腿上,所以这样的隐痛,就成为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故事。
在场的人都是容沫的同学,那么一场轰动全校的感情,没有人不知道她与易明晞的故事,但是看蓝若琳在此,也不敢多说,仍是该闹的闹,该折腾的折腾。
“容沫,听说法国人很能喝酒。”有人推给容沫一瓶青啤,“你呢?在国外练了四年,有没有长进?”
容沫侧头一笑:“还好,估计一瓶两瓶现在不成问题。”
说完,便利索地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动作狠厉,犹如赌气泄恨。
刚要将酒凑近唇边,手竟被人果断按住,容沫抬眸,易明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对面,KTV整室昏暗,只凭借电视散发出的点点光明来分辨人影。可是就在那一瞬间,犹如被闪电劈中,她却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绝情与阴鸷,犹如一团火焰,那么热烈地绽放在他如墨的瞳眸里。
“你酒精过敏。”他收回了手,声音低沉。
“已经好多了,对啤酒没了反应。”容沫淡淡一笑,“一瓶两瓶不会有差池。”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法国以怎么样的方式来缓解对他的相思。自小便被判定酒精过敏的她,在想他想得睡不着的时候,悄悄学会了喝酒。从滴酒不沾到能够喝上两杯低度扎啤,这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量的变化,而在她身上,却像是自残。
她初喝酒的时候,会浑身发痒,会喘不过气,可是这任何一种感受,比起她痛入心扉的相思都好受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