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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沫,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再次低低的笑,“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用我调查,那些八卦的小报纸自会将这些信息送到门上来。你知道我为了打压这些消息花费了多少钱和精力吗?”他低低哼哧。“每天上班,办公桌上就会堆砌对这些内容敲诈和勒索地消息,我却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话执行,用钱去维持你的形象,你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儿吗?”
容沫彻底呆住,只能任由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容沫。我只觉得咱们之间总需要客观公平一些。在你做了种种事端之后,自然没有资格要求我不能怎么做怎么做。你已经把我们的路走绝了,现在却又在这里口口声声指责我地行为不端,这只是笑话!”
“既然走绝了,那为什么和我结婚?”她呐呐的握着话筒,“不和我结婚。你自由自在的不更好?”
“可是我妈希望我俩走在一起,你又没有表示异议,我没理由不借此做一个天下人眼里的孝子。”
原来是这样。她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喉咙像是用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说出一句话,以前她还以为他与她订婚或许还有半分情在里面支撑维持,可是现在看来,竟是半分也没有了。
到了现在,他眼里的她,只值得赚取一个毫无作用的名声。
“还有什么问题吗?”大概是听到话筒里久未回应。他问了一声。毫无表情,“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还有……”话尽地那一瞬间,她心里竟突然涌起一个问题,“我问你,你真的以为那孩子是程弈阳的吗?”
那边声音一顿,静了很长时间,只有熟悉的呼吸声悠悠回旋在她的脑海,就在她以为她等不到答案的时候。他却突然轻笑。戏谑到极致地声音,仿佛她问的是再愚傻不过的问题。
“当然。”他笑。“容沫,我没有不信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我自会相信什么。难道经历了离婚时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向来只有你背弃我。”他的声音在一寸一寸的变凉,犹如她指尖的温度,“我无法将你和别人的孩子视若己出,但请你相信,在我易明晞这里,温饱还是没有问题。”
笑完之后,那一声“再见”隔绝了她所有地希冀和念想,仿佛有块巨石将自己好不容易聚攒地勇气击溃,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四溅的血红。
那一刻,容沫浑身冰凉。
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个社会遗弃,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可是那么一通电话,却扼断了她所有的勇气和遐想。容沫想起易明晞那几句冷到心里的话,心中虽如苦酒一般蔓延,但是却敢不再有力气和他周旋下去。既然他也是存的无所谓的心思,那么自己也无所谓到底吧,何况她要搬出去的时候,周伯伯坚决不让她出去。
其实要离去地意愿也并不是那么坚决,只是听了易明晞地话,真的怕给周伯伯添麻烦。她说离开地那瞬间,周伯伯直接堵住了门不让她出去,那一瞬的目光诚恳关切,她竟然感受到了已荒凉多时的家的温暖。或许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做母亲的缘故,只觉得那颗原本饱受飘零的心突然那么渴望这样的温暖,面对如此无私与真诚的关心,便想就此停驻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自私,所以每日依然早出晚归,争取不给那些小报读者围追堵截她的机会。或许是因为易明晞依然在那里用了特殊的手段镇压了不利舆论的传播和流行,她这几日过的虽然胆战心惊,但也无事。只是心里仍有一个坎未迈过去,她决定与易明订婚的事情,她依然未和程弈阳交代清楚。
就算那是一个再怎么爱她,再怎么呵护她的男子,也忍受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颠簸折腾吧,若说以前他还真的是这一场角斗的幕后人员,并未作出任何牺牲。可是这一次她却真的将他拉到了主要演员的位置上,她说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这一点若她订婚,他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悠悠之口?
想到这里,容沫甚至有些痛恨自己当时把程弈阳无故卷入这件事情的莽撞来。可是事情已经做出,她总要迎头向上寻找一个解决方式。眼看着三天后就是她的订婚,若是再不向程弈阳提及这个问题,后果更怕会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情向程弈阳坦白。若程弈阳不原谅她,她也只好认了。
在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她最终拨出去那个熟悉的电话。只是响了两声,程弈阳的声音便响起,仿佛早就知道了她会在此时打过电话,“容沫。”
“程弈阳……”她为他的及时反应微微怔愣,继而不好意思的笑,“我……”
“我在想,你到底会不会给我打电话……”,他突然打断她的话,逸出一声苦涩轻笑,“还好,我等来了你。”
她一惊,不好的预感立即腾涌至脑海,“怎么?”
“容沫,我原本打算你要将你订婚的事情最后告诉我……”,他收起笑意,却是在无奈不过的叹息,“还好,我仍算是提前知道的。”
“你都知道了?”
“是,我早几天就知道了。”他顿了一顿,微微粗重的呼吸声传入话筒,“C城说大不大,而且有势力的商家也就这么几户,所以在这个信息社会,想要知道些讯息不难。特别还是易明晞那样的新闻人物。”
即使他强装平静,她还是听出了他失落痛心的情绪,一时间,巨大的愧疚感泛上心头,“程弈阳,我……”
“你别我来我去了,你能提前告诉我就好。”那边传来故作轻松的哈气,“我就是怕你不和我提前说,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你这么大个日子,要是不告诉我就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