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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弈阳摇头。
“是那次用爱情这个理由逼他离婚,其实我只是为了澄清案情。”容沫看着他,墨黑的瞳眸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地影子,“事后我都在劝自己,我这只是为了澄清我们家的历史,我这只是想还他一个清白,奈何他们家真的有污垢,我这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和他并肩的理由,从此心无旁骛真的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些都没用,程弈阳,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打的就是通过骗他来获取证据的目的。我当时想,为了让彦嘉凌低头,爱情是什么,幸福是什么,全都是无稽之谈!”
“所以我下了手,我第一次主动找他,用那么甜腻的语言和他温存。我看到他全身心投入,心里却像是火煎碳烤,可是我没办法抽身。所以,他以后那么恨我,我完全没有回击余力。”
“所以,现在做的这一切,更像是在偿还。我逼他的毓泰出现如此险境,让他的爸爸被革职,让他的妈妈自尽而亡。”她笑,“其实到头来,这一场恩怨,已经偿还付出的差不多。”
“所以,你没必要再卷入这一场争斗里。”她将目光收回,定定的看着他,“程弈阳,你不该卷入这场争斗里,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对他更加亏欠。我与他之间,向来只谈及感情,不涉及事业。当时他的家庭毁了我的家庭,今天我也已经以相同方式回赠,其余的事业,若我再进行纠葛,就是亏欠。”
“而我,不想欠他。”她笑,“所以,我求你,放他一马。”
周承恩听说程弈阳来访,唠唠叨叨的数落着他的罪过,“好好的一个人,偏偏那么冲动,你差点就死在他身上!”
容沫在病床上笑,“承恩哥,我好歹也是明天要手术的人,您那张嘴能不能吉利一些,别老死了死了的。”
“呃……”周承恩稍微语塞,看了看她的体温计之后换了另个话题,“情况不错,明天的手术虽然有危险,但也不需要有压力。”
“知道。”容沫仍然没心没肺,大大咧咧道,“您的本事嘛,我还是知道的!”
“对了,明天上午进手术室,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一下?”周承恩抱过孩子,“让你看孩子一眼,省的明天下手术台神志不清又怨我事情没做周到。除了给你舅妈舅舅寄去6万快钱,还有什么事儿吗?”
刚才还说没风险的他现在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让她嘱咐后事,容沫心里腾涌淡淡辛酸,看着怀里的孩子侧头想了一下,“能不能让我给他爸爸打个电话?”
“不能激动,保持心情平和。”周承恩嘱咐。
“好。”她答应,接过周承恩递来的手机,拨通那个记忆里长存的号码,绵长的等待时间过后,耳边竟没出现那个想念已久的声音,反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你好。”
如同触电一般,容沫猛地扣下手机,僵笑着递给周承恩,“给你……”
“这么快就打完了?”
“他不在,秘书接的。”容沫垂头,眼睛却出现酸痛症状,似乎有一种液体物质想要坠落下来。
易明晞从不让秘书接他的私人手机。
这是他的习惯。
大概心脏也出现了畏惧症状,容沫只觉得心又酸又胀的发痛。每跳一下,都牵动着最原始的痛楚。她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上了手术服,又听着医生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这才看到身着浅蓝色服装的周承恩,“别紧张啊,睡一觉就好了。”
她点头,控制住自己的心痛斜睨他身后的队伍,“这么瞧得起我呀承恩哥?这么一台小手术,竟还有国外的专家队伍来?”
“是啊。”周承恩边戴口罩边打趣,“谁让你是我妹,待遇自然更高一些。”说完又俯下身来,“沫沫,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想告诉他,她还是想打一个电话。可是话到了嗓子眼又吞了回去,她终是没有信心。
如果再出现昨日的情境,她根本没有自信能怀着这份感情迈过去这个坎……
所以,干脆用最窝囊的方式,不惦记,不挂念,就这样利利落落的,带着那些旧日美好抗争这次命运的戏弄无情……
“还没有人接过那个电话吗?”毓泰办公室内,易明晞不知道第几次提起这个问题,“仍是没人接听?”
“对。”秘书战战兢兢点头,“还是关机。”
只听“啪”的一声,又一团黑色乌云在墙边绽放开。成助理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一直处于暴怒状态的男人,弯下腰拾起他刚刚甩出的黑色文件袋放于手心,“易总……”
“一直打!”
心里像是突然燃起了火焰,生起剧烈焦灼的痛楚。易明晞不由得俯身以臂支住身体,虽然已经极力隐忍,但仍被这样明显的感觉惊得浓眉紧皱。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他皱着眉头忍下突如其来的不适,低哑的应了声“喂。”
“易总,我现在就在您所交代的小区那里。”话筒传来声音,“两处均没有人在,据邻居说,容小姐好像很久没有回来。至于周家这边,也不在这儿居住。”
“林弈辰那里去过吗?”
“林总保安工作做的极好,不让我们靠近的。”
Ⅷ牵手,两两相望
挂断电话,他定定的看着通讯录上的号码,终于下定决心拨打出去,就算是冤家,也总有该维持的礼仪。易明晞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程总。”
“易总啊。”仿佛依然是那个初见时的不羁阳光少年,连打招呼都带着世家子弟的狂傲气息。易明晞微勾唇角,“我是想问程总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