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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无法隐瞒,容沫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杯子:“是他告诉你的?”
她摇头却又点头:“他说,是你提的分手。”
气氛久久凝滞,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她们之间的尴尬与无奈。容沫抬头,轻笑:“没了?”
“没了。”蓝若琳看着她,“容沫,我从没想到,他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容沫摇晃着杯子,“现在,你们不正在交往吗?蓝总,好好把握机会。我以前与他确实是恋人,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若是为了此事而找我,我只能说你大可放心。
“那样一段过去,对易明晞这样高傲的人而言,无异于耻辱。我甩了他,对于易明晞这样有背景有家世有权有貌有钱的人而言,肯定会有疙瘩。而他竟将这段过去讲给你听,这样的毫无芥蒂,已经是你们之间关系的最好见证。”容沫勾起唇角,慢慢垂下眼睫,“或许你会觉得我们之间关系未止,可是现在,只是他看我不顺眼罢了。”
“容沫……”
“不说了,我还期盼着您能尽快与易总裁结婚,然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完满终生幸福连年。”容沫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以后易总裁看我不顺眼的时候,蓝总要替我说情啊。”
这样一场沉重的谈话,却以她的戏谑结尾,蓝若琳似乎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程弈阳微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容沫反身:“蓝总,您看,有人接我,那我先走一步。”
她上前挎住程弈阳的胳膊,扯着他便往外走,姿势前所未有的亲密。程弈阳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打过招呼,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秋风吹得面颊有丝丝的疼痛,容沫看着夜空,乌蒙的夜空若有若无地浮现出几颗星星,她虚弱地眨着眼睛:“程弈阳,咱们交往吧。”她看着天空,话语突如其来。
“啊?”
“我们交往吧。”容沫转头看着程弈阳,像是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小事,但语气却是诚恳的,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和你,交往。”
原以为只要易明晞能告别过去就好了,看着他牵着别的女生,自己会再也不想他。可是到了今天她才发现,只有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也许才能不会轻易地被他牵制。否则,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会堕入一场劫难的轮回。
容沫发现,易明晞操作她进入X大工作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毓泰广告成立的第三天,蓝校长便免了她一门教学任务,只让她承担《传播学》的教学。这样一来,她一星期只有两节课,其余时间,便全部倾注在了毓泰广告业务的打理上。
易明晞用的是一种迂回战术,将她重新拉到与他并行的位置上,名正言顺地管着她的一切行为举动,所有的理由均是冠冕堂皇。
公司成立之初,各种各样的事情接连不断,虽然仅靠毓泰集团其他子公司的业务足以维持毓泰广告的运行,可是若想长足发展,必然需将眼光放远一些。这便是毓泰广告公司这次会议的基本精神。易明晞在首位坐着,左边是蓝若琳,右边则是她。她只要微微侧头,便能看到他西服袖子上精美的扣子,雕刻着精美的花饰。他的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
“不知道关于公司的涉外业务,蓝总与容总有什么具体策略?”易明晞突然一顿,“万事开头难,我们毓泰广告想要出击市场,就必须万无一失。”
“关于业务拓展,我有几个设想。”蓝若琳抬头,“公司最好采用业务绩效考核制度,一个月的时间里,每个人按职位规定不同的工作量,如此量化,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
“我可以先做表率。”蓝若琳看过易明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第一个月,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联系一个一百万的单子。”
这样自信精干,引得席间所有人称赞。容沫亦是赞赏地看着蓝若琳,想不到那个在机场哭哭啼啼的女子,工作起来却有如此气度。
“好。”正在大家齐等易明晞决策的时候,他终于短短地应了声,但并没对此显示出应有的热情,容沫纳闷地看向他,却见他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向她撞来:“关于这个绩效考核计划,容总也参与进来,一月之期,同样以一百万为基准。”
话落之后,易明晞掠了她一眼,会议桌上已有小声的议论传来,以业务部的标准来要求分管策划部与创意部的总经理,自起点开始,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
易明晞,似乎挑明了要让她与蓝若琳竞争。容沫有口难言,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好。”
“那好。”他唇线一弯,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答案,站起身来,“那大家就继续努力。”
回到家,容沫满脑子都在想那一百万的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容沫低头一看,正是老家N市的号码,便一边出去一边接电话。
原以为是母亲再也普通不过的问安电话,一声“妈”字还没出口,邻居的声音便传入耳朵:“容沫,你妈住院了!”
如同晴天霹雳,容沫惊愕得无法自已,慌忙之中话几乎都说不成句:“我妈怎么了?”
“突然就晕倒了,应该是冠心病。医生昨天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可你妈不让我们和你说,就一个人苦撑着。我看今天的情况又有些不好,万一出些问题,总不能让你这孩子一面也见不着不是?”
容沫艰难地将邻居毫无逻辑的表述串联成句,脑子瞬间像是被轰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