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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应钟警官的话的,那微微兴奋地声音好似刀子一般划过她的神志。挂下电话,才知道木然瘫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发觉泪水滴落下来。
看到离婚证,原本饱受警察心理攻击的景若年再也守不住那心堤防,仅一天时间,便将所有事实和盘说出,大骂易家做事不留后路。而且,这景若年竟还留了一手,在当初易家来让他行此事的时候,竟还保留了当初协议雇凶杀害的资料。第一个是用录音机录下的他们之间交谈的对话。第二个则是当初那十万块钱地条子。还有事成之后付他地五万块钱酬金。
总是期待上天能给她一个比较能接受地结果。可是仍是没有绝情的毫无悬念。毫无逃避可能。
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响来,那是她专为他设定的特用铃声,一曲最轻快的《贝壳风铃》,每当这首曲子响起,还未接听她心里便已经充盈满了喜悦。可是今天,她只是怔怔的听着那首歌,任由它自前奏行至女歌手激情的副歌,竟不敢去翻开电话。
可是今天的他却像是极有耐心,一遍遍的唱响着那首乐曲。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声未响,那边声音已传入耳廓,低沉中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急躁,“怎么不接电话?”
“我刚才忙了。”她勉力一笑,尽管他并不能看见她地表情,“没带手机。”
“中午吃的什么?”得听理由,他进行到下一个话题。“我怕你忙成这样,不好好吃饭。”
她的眼泪抑无可抑,仿佛下一刻就要自眸中夺眶而出。用了最大气力让自己平静,她吃力回答,“泡面。”
“怎么又是那个?”微斥语气似乎带着醋意,“林弈辰不是还让你看风景吗?现在怎么又忙的不可开交了?容沫,你下个星期就办手续。回来。”
“不回去。”她用力攥拳。用最深刻的痛楚让自己清醒,“我要自力更生。不要靠你生活。”
“怎么?”他轻笑,“还怕我养不活你呀。”
“我怕你不愿意养我。”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能今天你是百般喜欢我,明天就不喜欢我了。所以,为了提防我某天突然流落街头,我还是自力更生。”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他不满,“这么多年,除了你离开我,我何曾背弃过你?”
她听着这话,心突然像是被捅了一刀,那么鲜明刻骨的疼痛铺天盖地,却偏偏激起她绝望地清醒,“易明晞,我能不能要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能不能说爱我,说一声爱我?”
他似是一怔,静了两秒才回答,“我说过,那天,我对你说过。”
“可是我想再听你说一遍。”她似乎又开始固执的不可理喻,“明……”
“好。”软软的回答夹带着些宠溺的暧昧,“易明晞这一生,独爱容沫。”
不知道这一通电话是如何结束,直到最后一分钟,她脑海里都是他最后三分无奈,三分暧昧,却四分宠溺的话语。早就决定放手,其实现在延时的都是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用力将他地话语记在心中,然后猛地喝下已经冲沏了三个多小时地黑咖啡。那样冰凉的感觉自喉中慢慢蔓延至全身,可是这次,竟不觉得苦。
事情已成定性,可是他与她,又该如何归属?
容沫一夜未睡,原以为会做噩梦,可是恐惧到了极致,竟会是更加无奈地一夜未眠。第二日去雅高上班,同事一眼便看出她的异样,关切问暖之声不绝于耳。她礼节性的一一回应,刚到办公室坐定,便见林弈辰敲门而立时站起,微笑,“林总。”
“怎么了?”林弈辰皱眉,“脸色很不好。”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事儿,只是没睡好。”看林弈辰手中还拿着文件夹,便知是有工作部署,“林总,有我的工作是吗?”
“要是身体不好就别做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再做,不急。”他给她文件夹,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这个东西,明天下午给我就行。”
“没关系。”大体翻了一下资料,看到这是一个并购方案,便恍然一笑,“我做完了给您。”
雅高发展到今日,不光是完全开拓式的扩展,从林弈辰的经营手段上看,现在有慢慢倾向并购收购方式的倾向。市场经济的大潮固然诞生了一批激流勇进的新生势力,但是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也滋生了更多一批无法适应残酷形势的弱者。在这样的情况下,有选择的进行购买,不失为大集团拓业增财的好方式。
其实很多时候便是这样残酷,若是一块地到了A公司手里,可能只是一块烂地死地,但是脱手到了B公司,就有实践寸土寸金价值的可能。这个社会,运作很多时候渐渐逾越了地段等种种客观条件的分量,B公司的名声大,自然会博得更大的注意力。所以在商业高端,“意见领袖”是一种更加可怕的传播学概念,它让很多公司往往会用看似很不可思议的方式,达到大家冠以“奇迹”名号的结果。
当然,这应该是在不算很悬殊的情况下比对分析。
林弈辰带来的是很简略的可行性报告,通篇看下去,只有一堆一堆的数字,实在太过简单意赅。而容沫又自小对数字不敏感,做起来自然是晕头昏脑,还未分析明白,大半日已经过去。
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才导致脑子晕沉,容沫起身去饮水机那儿泡上一杯浓咖啡。刚要转身坐回办公桌,却听到外面涌起声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