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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嗯了几声,似回应也像呜咽,最后化成机械的冰冷。容沫怔怔的抱着手机,愣了两秒才想起林弈辰还在座位上坐着,便快速转身,折回座位。
返回座位的时候,林弈辰仿佛已经吃的差不多,在那儿安静的搅着咖啡。放着老总在这儿单独呆了半天,容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林总,家里有点事儿。”
“哦。”林弈辰简单的应了句,抬眸看向她,“没事儿吧?”
“也没什么大事,”容沫勉力一笑,垂头喝了一点酸奶,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林总,我周五可不可以请个假?”
“周五……”林弈辰似是在想工作安排,拧眉看向她几秒钟,最后绽放出笑意,“周五可以,不过周二你能不能回来?”
“没问题。”容沫顺畅回应,“不过周二有什么任务么?”
“貌似有个峰会。”林弈辰微微拧眉,“具体时间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不在周一。”
“哦。”
“你来的晚,可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性质。”林弈辰放下筷子,“峰会是两年举行一次,在雅高一向有专人负责此事,就是统筹市场公关的陈总。原本这项任务也应是你的,毕竟也属于营销宣传的范畴,但是考虑你刚接手,这一次的峰会,你的任务还是以学习为主。”
“雅高自六年前便是峰会的协办单位。”说到这里,林弈辰仿佛是忆及了过去,语气也慢慢低沉下来,“六年前,峰会还是市属范围,并没有扩及别的地区。自从雅高吞并白氏,便逐渐成为整个南方的商业聚会,当然,因为我们做的主要是房产,还是以房产为主要信条展开峰会的布置统筹。”
听到这里,容沫便不由得赞叹道,“林总,我觉得您真传奇,这才几年啊,便将雅高由市属大企发展成为整个南方的领军企业。”
“传奇?”林弈辰不由冷冷轻嗤,暗幽眸色呈现出极森冷的感觉,“如果你知道其中的过程,就会觉得,传奇这个词汇,根本不足以定性雅高的发展。”
那是一段屈辱,一章悲剧,一节怎么也捞不回来的青春与故往。所有的失落与伤离都可以形容这个过程,唯独传奇这个字眼,只会让它呈现出讽刺的意义。
看到容沫略带疑惑的眸光,林弈辰恍然一笑,“对了,你是前年刚回得国对吧?”
容沫点头,“是。”
怪不得她会不知道他的那段故事,林弈辰微微摇头,手中的勺柄随着动作的优雅曼妙的旋出摇曳的弧度。在这个城市,伴随着雅高的蒸蒸日上,就算是他极力掩藏,也还是会有人时不时的揭开那段隐伤,尽管众说纷纭,一万个人可能会揣测出一万个版本演说他的过去,可是兜兜转转,却总也离不开“情”之一字。
男主角如一,无疑是他。而故事的女主角,则被猜测成不同人物。初恋女友萦希,前妻白露,很少有人会猜到,那个女子,竟是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还是给不了终生的女人。
她唇角常噙笑意,即使隐隐不悦,却也不会夸张的喜怒于形;学不会现代女孩子的娇气与任性,却有着异常分明的原则与立场;创意灵锐犀利,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产品商业属性,善于用冷睿的计策扭转败局。
可是这样的女子,终究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怪不得不知道。”林弈辰将自己从记忆的酸涩里扯回,重新微笑看着眼前的女子,很多时候,会在容沫身上发现她的工作之风,这也是他今天将她约出来吃饭的重要原因。
人,孤寞的久了,便要找理由让自己休憩。容沫的出现,除了给他带来契合的工作默契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可以借此想念与凭吊。
尘封多年的记忆,明明是讳莫如深的疼痛,却很想在她面前提及。
“很多时候,你和她是很像的。”他微微一笑,身子却慢慢靠后,暗灰的休闲装融在紫红的靠背里,有一种天边火烧云的唯美和疏离。“同为女性,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但是做事却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度,毫不拖沓。”
“谈及雅高的发展,很多人和你一样,只会用‘传奇’一词来勾勒它的速度。可是这其中的代价,却几乎是无人得知。我背弃了她,最终和另一个女子结婚,结婚时却还妄想隐瞒所有的一切,独独忘了,她看起来能屈能伸,但是始终却有着不容挑衅的原则与立场。”
“你也许猜到了,另一个女子便是白氏的千金。白氏原想用联姻吞并雅高,而我那时却动了与她结婚的念头,白氏董事长便用巨大的诱惑来说服我,只要我与他女儿结合,便可得到白氏的几成股份。我知白氏的阴谋,但苦于当时无力,若想彻底拯救雅高,唯有顺从。”
“与白氏女儿结婚,拿到结婚证的那刻,我便顺利的拿到了白氏的股份。三年之后,我早便握有白氏把柄,时机终于成熟,白氏垮台,我用三年的风险隐忍,换回了这看似荣耀的商业半壁江山。”
“接下来的故事你必定是猜到了,对,当初与白氏结合,我是隐瞒着她,用了一个滑稽不堪的借口,后来事发,我绝望无比,但是这样的事情刚刚开始,我又如何能够提及?便祈求她,只给我三年。三年后,事成,我事业美人两得;事败,我甘愿就此沉没服输。”
“她对我彻底失望了,而我也没有什么能力来说服她回归。三年过后,我成为众人口中的传奇之时,她也与另一个男人结合。这便是事情的结尾。”林弈辰纤长的手指轻轻漫过桌子上精美的纹路,如同在摩挲一段永不能忘却的过往,“她说,向来奢望爱情与事业两得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