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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雷皓天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低声道:“影西,你知道我父亲的发家史吗?”
麦影西想了想,点头道:“知道的不多,听说雷氏原来只是一个小企业,而且,是你母亲的家族企业,是到你父亲手中,才渐渐发扬壮大的。”如果不是自己与雷氏纠缠太深,麦影西也不会了解到这些发家史,各个报刊杂志都对这段历史讳莫如深,麦影西也是从学校里的那些旧报刊知道的一些零星半爪的资料。
“嗯,准确地说,这个雷氏,是他从外公手中抢过来的,而且,它从事的活动,也一样都不合法。”雷皓天淡淡道:“外公是一个老实的商人,平平稳稳地经营自己的生意,那时候,我父亲雷代,只是他工厂里的一个普通员工。因为一次公司组织的晚会,我母亲上台表演了一曲,父亲对当时的母亲一见钟情,开始追她。但是身份悬殊,外公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并不太愿意。不过,母亲却喜欢他,执意嫁给了他。父亲进了公司,被很多人说成吃软饭,他大概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不安于在这么小的公司里困住一生。所以……他开始收买政府官员,将触角伸到了房地产,餐饮业,娱乐业,甚至……军火。”
麦影西还是第一次听说雷代的故事,闻言,不免出神。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外公知道后,极力阻止,但父亲根本不听,他一直记得外公当初是怎么歧视他的,他要成为一个大人物,一个举足若轻,让所有曾经小看过他的人都惊目咋舌的大人物,他的野心越来越大,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多。当然,一个小小的家族企业,也在他滚雪球的效应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撼动,也沾染了越来越多人的血。背地里的交易,肮脏,恶心,耸人听闻。外公是被活活气死的,到后来,他根本左右不了父亲的所作所为,看着自己以前的生意伙伴都被父亲逼死,破产的破产,跳楼的跳楼,外公怒极攻心,一次脑溢血,抢救不及过世,他临时前,还要求母亲与父亲离婚,只是,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怀了我。母亲没有离开他,却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忧郁,……在我出生后,她得了产后忧郁症。”
大概,正是因为妻子的冷漠与疏远,雷代便只能在外面的女人去寻找妻子的影子。所以,才有了伽夜,有了叶枫……有了老四的妻子,以及,她?
麦影西渐渐懂得了一些,可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件事,听着便仿佛一则天方夜谭。
“即便如此,你们是父子,又怎么会针锋相对?”麦影西继续问。
“可不想继承他的这个帝国,一点都不想陷入那个臭气熏天的权力泥潭。他用尽一切方法,让我进入他的组织。我只能反抗,而唯一反抗的方式,就是……击败他,彻底摧毁他所有的关系网。”
“可雷氏……”
“雷氏只是一个幌子,他的势力,在看不见的地下。”雷皓天继续道:“他上次诈死,只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方式,我相信,那次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危机,而不得不离开,选中你,是因为你没有野心,你比任何女孩都坚韧,他也知道,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你不会轻易背弃他,你会牢牢地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也或者……”雷皓天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麦影西,低低地说:“他已经猜出,我会爱上你。”
麦影西愣了愣,然后,倾过身,轻轻地抱住他。
“可是,他一定没有猜到,我也爱上了你。”
正文(两百三十四)订婚(1)(四更)
麦影西的话,让雷皓天眸光微闪,他突然用力,回抱着麦影西转了半圈,很利落地将她压到身上,方才的无助与迷惘,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戏谑与深深的眷念,“休息好了,那就……吃吧?”
说完,不给麦影西反驳的时间,态度异常坚定霸道,吻已经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落在她的发间,额头,鼻尖,下颌,却又是无比轻柔。
麦影西犹豫了片刻,终于小心地回应着他。她知道他的不安,即便掩饰得再好,方才的梦靥,还是让雷皓天觉得深深的不安。她多想为他填满这份不安,用自己的一切,去填满他。
这一次,雷皓天的动作一直很温柔,除了最开始的霸道之外,他所有的动作,所有声音,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一样,一切恍惚得如同梦境,淡淡的灯光下,他轻柔地进入她,一次又一次,抱着她,想用最紧密的方式,却消除那个梦境的怅然,麦影西的手滑过他***的背,有汗水淋漓,这样的躯体,流汗时,美得惊人。惊人的美。让人忘记今夕何夕。
恳在她云端几番起伏,终于沉沉地睡去。雷皓天却坐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转过头,看着那盘始终没有动筷子的饭菜,他不禁自责:这次太不知道节制了,至少……也要让她先吃晚饭吧。
可是,忍不住。在她抱着自己的时候,他只想这样一直抱下去,紧一点,再紧一点,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身边,麦影西的睫毛颤了颤,雷皓天于是低下头,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他突然吃味起来,她的梦里,会不会没有他呢?还是曾经与她同桌的某个少年?
让将被子严严地盖好,雷皓天终于从床上起来了,他穿好衣服,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将方才搁下的杂事处理完,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款步走到走廊里,点燃一支烟,却只是看着它慢慢地燃尽。燃到指间,几乎灼伤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