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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真就一步一个脚印地将我抱着出了那家酒店,至少在我们出门之前,都没有人再来阻挠我们。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湿的,然后傻兮兮地脱口而出,“那么什么时候呢?”
他顿了顿。
我轻轻的笑着,是啊,很难作答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突然出现,或许是这种充溢着快乐的氛围,我心中突然弥生一种不安,于是我窝在他怀中想我们怎么了,是不是真能这么简单的定下一辈子。
对于未来,恐怕我和严子颂的眼前,更多是一片空白。
我们或许是仗着年轻那种盲目的无知,就肆意许下承诺。
出酒店之前,严子颂的脚步都非常平稳,但出来之后,我细微的感觉到他的疼痛。
毕竟,他还抱着我。
然后我说,严子颂,我们回家。
坐在的士的后排,我们俩都没再说话,我想我们都习惯了这种突然间的沉默。
家,是他那间简陋的小平房。
我让他坐在简陋的单人床上,自个坐在板凳上,让他把脚架上我的大腿,然后用跌打酒仔细帮他揉捏。
他原本不肯,但我执意他依了我,就一直没有叫痛,无论我怎么摆弄他的脚踝。
我感觉他目光灼灼,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我。
严子颂的脚指甲,依旧是漂亮的,只是脚板底却意外的粗糙,或许因为长期的行走。
我像是有些故意地弄脏了我白色的连衣裙,那略带褐色的液体,晕开一圈一圈,弄得点点斑驳。
我感觉到他想缩回脚,然而我不肯,抬头望了望他,就低下头继续揉捏,轻轻地问了他一个我们从未真正面对过的问题……
我说,“严子颂,我们真的有未来吗?”
说完之后我眼眶又点湿润,跌打酒的气味很刺鼻,还有一阵刺辣的凉意,我不小心擦了一下脸颊,然后眼泪受了刺激,蓦地夺眶而出。
他说,“蒋晓曼……”
唔,我终归没等到他的答案。
我明白的,因为你也不知道。
我站在灶台前摆弄油烟的时候,我心想,若真的有以后,我就穿着现在的这件衣服,在我初中的那个破操场,挂上两颗气球行婚礼。
回家的时候,我不肯让严子颂送我,然后我轻轻地吻了吻他,告诉他五一剩下来的日子不会再来找他。
明明是他说不用来找他,我却在他眼底看到了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瞬间的僵硬。
男人何尝不是口是心非?
严子颂,你太高估了我,我不过也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