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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高逸望着林小西只是笑,此刻,就算是痛得在地上打滚,他也觉得值得。
“总之,是……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林小西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歉。
“这个……”高逸笑了笑,说:“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愿意跳的,和你无关。”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林小西说:“我说过了,只要你肯原谅我,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这个疯子!”林小西不看高逸,她的眼眶里还有眼泪,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我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当然……”高逸说着,便要从病床上下来,林小西慌忙站起,按住了高逸,她有些羞恼地对高逸说:“你这个傻瓜,你把我吓得还不够啊!”
“你让我去死,我就去死!”高逸反手握住了林小西的手,将她拉近了自己,“我欠你一条命,总要还你的……”他低低地说着,难抑内心的激动与冲动,将林小西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而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小西……”高逸将脸埋在林小西的肩头,贴在她的脖颈处,深呼吸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他所深爱的女人,此刻,他终于可以将她抱在怀抱中了,没有憎恨、没有痛苦,更没有失望的泪水。
“原谅我……”高逸抬头看着林小西,林小西分明看到他的眼眸里,有着一丝晶莹的水亮。
“那……你先告诉我,阮媛媛现在在哪?”林小西正色望着高逸,问出一直搁在她心里的疑问,她没有忘记这个情敌,她也是女人,不想让疑虑,成为自己今后的负担。
“她已经结婚了,还生了孩子。”高逸回答着林小西,眼神清澈坦然。
“是……你的孩子吗?”林小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问了。
高逸苦笑一下,说:“你还不相信我吗?小西?阮媛媛肚子里的孩子,是陈秉峰的,后来陈秉峰被击毙,阮媛媛也流产了;其实这五年来,我也没有见过她,自从她流产后,就和我失去了联络,我是听别人说,才知道她的下落的……”说着,高逸凝视着林小西,徐徐道:“除了你之外,我没再有过别的女人,我……”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苦笑一声说:“我这副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林小西盯着高逸,终于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下去,但手打在高逸的胸口,力气却小了许多。
“你!你这个……”林小西在心里想了好多个名词:“无赖、傻瓜、笨蛋”,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舍不得开口痛骂这个总是伤了她的心,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看见高逸落水的那一刻,和五年前那次,看着他将她推向陈秉峰那一刻一样,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一刻;五年前,她以为他背叛了她,谁知道,其实他还是在呵护着她的,而她则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逃避他、惩罚自己,她真傻,为什么要这么苦苦逼自己呢?但作茧自缚的人,是无法看清自己的。
在跳台上,高逸的身影让她非常心疼,那一刻,她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也不知道高逸为什么真的那么听话,她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但还是不顾一切地,向他跌落的方向飞奔了过去……因为他痛苦的那一刻,她比他难过一百倍,很想尽所有力量安慰他,很想用生命拥抱他,那种无法抑制的想念,战胜了一切,不管他明天爱不爱她,即使她明天就会失去生命,她也要爱。
她是林小西,勇敢去爱的林小西,因为有他在,她爱他,从来没有停止过。
她的内心也曾有个小小的声音,小西,这样很危险,你太投入了,如果以后再失去了,岂不是会更伤心?
可是至少我曾经拥有,青春总是会过的,如果错过了他,还不是一样不开心?难道现在伤心,会比以后伤心好一点?真心爱过的一刻,胜过无爱孤独的几十年。另一个声音,坚定地反驳了那个声音,让林小西心里开始豁达开朗起来。
高逸的胳膊收紧了,终于结结实实地将轻微反抗的林小西,抱了个满怀,“小西……”高逸在林小西的耳边低低耳语,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满足地闭上了双眼,心里被幸福与感动充盈着,几乎要满溢出来。
林小西犹豫了片刻,她的脸贴在了高逸的胸口,听着他熟悉平稳的心跳声,他变得好瘦,她相信,只要她翻开他的衣服,肯定能数得清他身上的肋骨有几条。
这个傻瓜!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林小西呜咽着,用力捶打着高逸,但她的拳头高高抬起,却是轻轻落下。
到了最后,她用力抱住了高逸,呜呜地哭出声音来,想要让这五年的委屈与痛苦,都随着眼泪发泄出来,流淌掉所有的悲伤与痴恨……
高逸抱着林小西,如获至宝,他捧着她,就像捧着手中的一颗夜明珠,小心翼翼,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放手……
半年后,阳光明媚的清晨。
阳光从没有合拢好的窗帘照射进来,照在一间舒适豪华的卧房里,将屋子烘托得异常温暖,屋子中央,宽阔的心形大床上,床单凌乱,枕头掉落了一只在地上,显得有些暧昧。
鼓起的被子、在良久的没有动静后,突然动了动,探出一颗蓬松头发的脑袋来,一道纤细的人影在蠕动半晌后,睁着朦胧的睡眼,掀开被子就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她刚迷蒙地准备下地,从被窝里又探出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把她拉了回去,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很快她又躺回了床上,被他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