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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鸿咬着唇听着吴宗棋的教训,她羞惭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而一旁的林碧华只是冷淡地撇撇嘴,并不以为然。
“吴……吴局长您说的对。”夏鸿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她涨红着脸,牙齿咬着下唇,窘迫得只想钻到地缝里去,都怪她不好,惹出这么多的事端,她太深有体会了。
“我以后会端正态度,好好做业务,不会再像这样了——”夏鸿再三保证,态度诚恳地望着吴宗棋,只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
吴宗棋见夏鸿认错的态度还算好,脸色方才稍放缓,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没说话,但脸色还是流泻出一丝赞许。
吴宗棋又看向吴思翰,第一次他从吴思翰的眼里看到了恳求之色,吴宗棋的心里一动,他不露声色地把茶喝完,然后站起身来,对夏鸿说:“既然你想认错,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夏鸿连忙站起来,跟在吴宗棋身后走回了他的办公桌。
吴宗棋坐下,从办公桌里找出原先被夏鸿和林碧华要窃取走的文件和材料,然后摊开给夏鸿看,同时朝着吴思翰也点点头。
吴思翰刚站起身来,林碧华却比他快一步冲到办公桌前观看。
吴宗棋盯了一眼林碧华,说:“丫头,你算是漏网之鱼,而且你的认罪态度不怎么样嘛——”林碧华哈哈两声,脸上有着难掩的窘态。
吴宗棋让吴思翰走近,然后把手上的计划书给他看,“这个项目搁浅很久了,我相信你心里对这个很有数,否则也不会搁置这么久——”
吴思翰点点头,说:“是,这个项目蓝图和规划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困难很多,有些地方若是真的建设起来,可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吴宗棋点点头,说:“你们公司派人来,就是想找出这个项目真正搁浅的原因吧?你们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吗?”
吴思翰的脸色冷峻,他看着吴宗棋摇摇头:“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没有这么认为过——您不是那种人。”
吴宗棋突然觉得胸口一松,得到吴思翰的信赖竟然他的心潮有些激动,他连忙定定神,把园林局这方的计划书往吴思翰的手中一拍,说:“你们想认错也成,那就接下这个任务,好好把项目完成,这个项目虽然棘手,但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吴思翰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林碧则有些发急了,“原来你们园林局也对这个项目没有信心啊,枉费我们还以为你们藏着掖着,是为了不让我们做这笔业务——现在又把烫手山芋给我们,凭什么?!”
吴宗棋看着林碧华,说:“蓄谋已久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怒而威,看得林碧华哑口无言。
吴思翰制止了胡乱发脾气的林碧华,然后看着吴宗棋说:“那我试试看吧——”
“你不要说试试,要做就要全心做好,完成任务再说!”吴宗棋摇摇头,一脸的不认同。吴思翰看着手中的计划和资料,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夏鸿,夏鸿是做园林景观设计的,刚才的一眼看过去,早就看出了那项目规划的困难。
夏鸿朝着吴思翰看去,两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吴思翰先说话了:“好吧,那我就接下这个任务——”
“吴总,这个——”夏鸿有些诧异地看着吴思翰,连她这个专业做设计的都无法对项目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更何况是只做业务的吴思翰。
但吴思翰微微摇头阻止了她再多说话,只是看着吴宗棋说:“那吴局长能否把案件撤消了?”
“可以,”吴宗棋言简意赅。
吴思翰点点头,说:“谢了。”接着拿着项目书和材料,带着夏鸿和林碧华就要走,吴宗棋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神情有些寂寞,自言自语说:“这就要走啦?”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最后的夏鸿听见了,也许是她多心了,她竟觉得吴宗棋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隐含的眷念与不舍。
夏鸿回头看吴宗棋,见他的眼神直直看着吴思翰的背影,夏鸿收回目光,心中不由暗自纳闷。
三人走到楼梯口。好像有默契一样,吴思翰让夏鸿和林碧华先下楼,而自己则停下了脚步,吴宗棋在他身后说:“咱们很久都没见了。”
吴思翰沉默了一下,又听见吴宗棋问他:“思翰——你,你妈妈还好吗?”
吴思翰的俊颜闪过一丝嘲讽与恼恨,他嗤笑了一声,说:“你问她好不好,为什么自己不去问她?这么多年了,你关心过她什么?现在人不在你身边了,才来关心,是不是太可笑了?”
吴宗棋没有吭声,吴思翰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就对吴宗棋说:“吴局长,您还是以事业为重,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大踏步下了楼梯,看都没有看吴宗棋一眼。
……
下了楼,吴思翰不由有些急躁,它沉默着发动了车子,林碧华看出吴思翰的不快,不由照旧偎依了:“吴总,事情都解决了你还不开心啊?和吴局长生气了?你们都是一家人生什么气啊——”娇柔糯糯的话一出口,就见吴思翰的眼冷冷地扫过她的脸,林碧华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林碧华连忙闭嘴,心中知道自己在吴思翰面前露出了马脚,但已经于事无补。
吴思翰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将车开出了园林局,一路上车内都被一种压抑的情绪所充溢着,林碧华不敢再对吴思翰使出狐媚缠功,正襟危坐着,看着前方,只是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