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一筷夹走我觊觎已久的芙蓉酥鸡,我头也不抬,嘴里塞得满满,眼里心里全部是盛宴中的菜色,毫不客气地对着明川新吐槽:“你自己还不是!攻城战中被俘四天,真不是一般的丢人!”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天啊,一个丢官印、一个被俘。我中州的面子全被这两人丢光了!”
“可不是!啧啧,这两人的吃相!简直是太恐怖了!沐颜大人坐在他们身边,却依然面色沉静、举止高雅,与两人真是云泥之别呵。”
“堂堂明川家族怎出了这般的……这般的……哎,不提他!这驸马啊,到底是何来历,到现在还不清楚呢,这怎生了得……”
管你们说什么,天大地大,没有本姑娘的五脏庙大。
沧帝设的盛宴果然一流,哇哇,不行了,口水不能再流了!
眼明手快,我抢先夹走干煸鳗丝,快速塞进嘴中,只听一声悲嚎当即扬起,无限凄凉:“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先看中的鳗丝!”
我心里那个爽快啊,让我报了刚刚那夺鸡之恨了吧。
“哇哇!那是我的八珍鱼翅!可恶!”
一场激烈的奋战在庆功宴上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只见得象牙镶银筷翻飞错落,美酒夜光杯肆意乱丢,风卷残云地攻击着桌上的美食,满桌狼藉,实有战场风范。
惊叹声中夹杂着愤怒,此起彼伏。
“驸马,不要把脚放在餐桌上!”一个胡须斑白的紫红文士袍的老者满脸严肃地拉住我的手,目带责备。
“是谁规定的不准?”我斜眼看看老头的胡子,还真白。
“这……”他支吾起来,一副吃瘪的样子。
于是我泥鳅似的逃脱了,继续攻击桌上美食,据说狗吃饭的时候都不能打扰,他居然敢来打扰我?!呸!我怎么拿自己跟狗相提并论起来。
不远处,蓝紫武士袍的年轻官员一把拉住明川新,焦迫不安,“明川大人,那是千金难求的琳琅琼浆啊,不要乱倒啊!”
我一回头,心底直骂明川新这个败家子,人家用杯喝的琼浆,他居然拿大汤碗猛灌。
这厢,一人大呼:“驸马,您的口水都差点掉进菜里了……”
我用手一抹,说,无妨无妨。
没一会儿,又有人惊叹:“明川大人,您喝汤就喝汤,在汤里洗手未免有失大雅啊!”
“嘿嘿,你们看见啦。”说罢,还又洗了几下。
我大怒,那可是我最爱的翡翠白玉汤,也就是俗称的菠菜豆腐汤,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明川新居然如此糟蹋。
我就那么用力一拍桌,站起。
长桌倾倒,“哗啦啦”的一片脆亮清响,满桌酒菜全部落地,白玉铺就的地面油渍累累,全场瞠目结舌,顿时陷入了一片骇人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