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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上干什么了?”
“我去助人为乐你知不知道?”她倏地瞪大眼睛,“真的,你关注一下今天的民生新闻,没准儿今天我就能上光荣榜了。”
“是吗,”颜大睿仍然板着脸,“你又给乞丐捐了一块钱吗?”
颜大睿本来是准备给安生的到来专门开个欢迎早会的,但谁知道这家伙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这下好了,直接成了午宴。安生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就说她是他一个远房亲戚,过来投奔他的。她没什么大希望,只想做个文员。
颜大睿无奈,但也没办法。
睿安公司多是年轻人,相处起来也算融洽。大家见到她都在说颜大睿的功绩,说什么公司一建立,他就和别人共同开发了一块楼盘,为公司赚取了第一桶金。随后又拿下了别人不敢拿下的项目,让睿安成立两年便成为同行业翘楚。
按照同事们的说法,颜大睿简直已经不是总经理,那就是神明附体。
晚上下班后安生和颜大睿说起这事,颜大睿说:“这算什么,我们还要拿一个项目你知不知道?”
安生摇头。
“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你就不会看看?你好歹是大股东啊,”感觉颜大睿就要把文件直接给砸过来了,安生连忙往后躲,“那资料上提起的,颐正园地块,我想拿下来,到时候建一个高档商场加精品公寓。”
安生觉得颜大睿可真敢想,现在市区基本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也就颐正园那地儿刚被拆迁算是个好地方,那样的黄金地段自然是各家觊觎。“那位置那么好,咱能拿得下来?”她问。
“集合公司目前所有的资金,也就能搞定四成。所以必须得找个合作伙伴,”他眯起眼睛,“目前谈了几家,雅中集团好像很有合作意愿。”
安生笑了笑:“不错啊。”
“对了,”分别的时候,颜大睿突然说,“厉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安生心里一紧:“什么事?”
“厉老爷子昨天心脏病突发,据说差点没救过来。”
“那最后还是救过来了?”安生看着他,“我怎么能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躲他都来不及。如果不是你硬要把公司落在沪城,我回深县的心都有了。”
对于安生而言,这是大实话。
而颜大睿说的也是大事实,厉择齐病危的消息成为隔日的大新闻,据说还影响到了嘉正的股价。
这是一个瞬息万变的社会,一分钟就可以发生无数事,所以信息更迭得也快,这一分钟前敲定的事情,下一分钟指不定就没了。颜大睿前天还喜滋滋地说雅中很有诚意,当天就签了合同,第二天就说宁嘉又找上门来,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要毁约。
安生当时眼都傻了,就算她再没常识,也知道毁约是件很没道德的事。
关键是颜大睿言之凿凿,说他也不想毁约。“但是安生,你知道多少人想攀上宁嘉这棵大树吗?我们要抓住机会懂不懂,现在只是搭上一点利益,”他说,“搞不好我们以后都会轻松很多。”
于是这就直接导致了安生在这与雅中公司的领导喝酒。
她已经喝了四杯干红了,按道理这不关她的事,睿安再小,公司也有着公关部,可公关部的几个能兵强将都被喝趴下了,颜大睿还在香港与宁嘉总部的人大谈特谈,此时总不能放出话去,让他们说睿安连个会喝酒的人都没有。
情势危急下,再弱的兵也是兵,安生只能来充数。
他们毁约在前,这就是他们的短处,所以面对雅中恨不得“要整死你们”的态度,安生他们只能打碎牙齿当孙子。这完全就是接力赛,从白酒杯换成了红酒杯,又从红酒杯换成了常规啤酒杯,再由常规啤酒杯换成了那种烧烤摊上装一大扎酒的超级玻璃罐。见安生来,雅中的沈总还笑嘻嘻地说要“怜香惜玉”,说也不要多,只要安生喝下五大罐酒,他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他就在解约协议书上签字。
盯着那五大罐还冒着泡沫的酒,安生摸了摸包里的药瓶,心下一狠,喝吧!
结果,第四杯刚下肚,沈总就殷勤地倒上了第五杯,安生瞪着那大罐子,感觉舌头都捋不直了:“沈总,这可是最后一杯了。咱们先把协议书拿来吧,我喝了,咱就把这个签好,您说好不好?”
沈总一脸横肉都挤在了一起:“不急不急。”
“我怕我喝完就就义了,到时候再签不成协议怎么办?”她压着嗓子,甜甜地笑,“到时候会被我们老板杀掉的。”
沈总身子靠过来,指着她包里露出个角的手机。“小安啊,你看你这手机还是老款式。看来那颜总也没给你什么好处吧,绝对可惜了你这么有气质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手慢慢滑到她大腿,肆意地在她腿上游走,“你只要喝了这第六杯酒。我就把你招入我公司。我一个月给你这个数。”
他这边比出个巴掌,另一只手却已经快滑到了她的大腿根,安生不动声色地把那手给撩开,笑靥如花道:“五千呀?”
“什么五千?五万!”
“好说好说,”安生拍了下桌子,这回主动靠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可咱还是得先把解约协议签了。”
沈总虽然人长得猥琐,但还算讲究诚信,这是安生在喝到第五杯时的看法。第五杯结束,他先在解约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把表给安生的同时,又递给她第六杯酒。
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写下“安生”二字的时候只觉得身体飘忽,连手指都是麻的。偏沈总又凑过来说:“小安你这个字很好哇,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