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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算是为月容这几日的凄苦生活正了声名,一通话说来,不光群臣看他,就连景杞也是掩不住讶异。繁锦轻笑,故意将声音说的更大声。她示意月容起身。紧紧拉着她的手,“月容,自己保重。”
月容眼睛泛出晶莹波光,眼看着泪水就要溢出来。繁锦仍是淡笑,慢慢退至景杞身旁,眼睛扫至前排将领。很好,因为她刚才的一番话将月嫔此举上升到了国家角度,这些将士们地眼色也端庄了几分。首。发
她满意地扬起唇角。目光掠过景陌,将他感激的完全收入眸里。一个女人处于这种境地原本就很艰难,不管如何,就看到月容以前帮助过她的份儿上,亦不希望这个女人再多过坎坷。
礼官宣布吉时到,霎那间锣鼓喧天,宫中高高扬起了号角,在景杞与繁锦一行人的注视下。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出征。
眼看着他们的影子越来越远,繁锦微吸一口气,竟有些百感交集。手指突感温热,她抬头。却见景杞正淡笑看她,“刚才那一番对月容的话,是怎么想起来说的?”
“还是那句话。在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之前,我不信月容会私通。”她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就算是她再受非议。此次一行,也是代表了我们这个帝国。一个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夫君带着灭部落的目的去征伐自己的家族,这一点,原本就很残酷。所以,我们不应该让她再承受这么多。”
听完她说的这么多。景杞竟然回以微嗤。“你倒想的周全。”说完又定定看她,只不过眸中流转的是戏谑之意。“繁锦,你说没有证据便不相信月容私通……可是朕想问你,你有证据证明她没有私通么……”
这句话将她噎地一愣,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走远。
看着那明黄色尊耀无比的身影,蓦然的,她脑子里竟响起楚寇地话来,“我们是聪明人,别人也未必是眼瞎的傻子……”
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吗?
不知不觉,大军已行了多日。这几日,除了每日景杞都要接到讯报说大军到了哪里之外,只字未提月容与景陌的事情。而繁锦却觉得他似是知晓了什么,平白无故地,竟有些感觉坐立难安。
她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已经五月大半,而她的姐姐繁素已经足足有了七月。首发有时候看到她,虽然还是努力劝勉自己,却仍是觉得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起,她察觉到繁素与自己有了些许生疏。小时候熟悉入骨的笑意,到了今日,竟只剩下了漠然。
每次想到这里,繁锦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多想了。或许是因为孕期的缘故,最近很多时候,总是喜欢东琢磨瞎猜起来,一来二去的,就连景杞也觉得她敏感了很多,无奈至极的时候,只能说她性子越发黏人,显得更加娇纵可爱。
繁锦苦笑,她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哪儿有个娇纵可爱的样子,充其量只是白白多想,让人讨厌罢了。
日子便在这样地烦躁与不安中迅速流过,除了景杞与相隔多日许能见到一面地景略,繁锦几乎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而景杞亦以养胎为由,号令其他嫔妃不得去玻颜阁行走,这也免了繁锦对姐姐地担忧。尽管现在与她关系如此,但是她不止一次做过这样那样的噩梦,梦到繁素被人下了毒酒,倒在那张华美的宫廷大床上血色如流。
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真的出现了这个事情。只不过倒下的,不是繁素,竟是万里之遥的月嫔。
据说,是因为在一次刺客来袭时,景陌中了毒箭,而月容得知此箭是玉蕃所产剧毒,当下决定吸吮景陌伤口里的毒血,自己却中毒过深,由此而晕了过去。
而那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到达玉蕃。
繁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月嫔死后的一月。玉蕃与夏唐皇宫万里之遥,而再快的马传达消息也要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到繁锦拿到月容身上最后的衣衫时,血色因为沾染了一路狂奔的尘土,不仅已经发黑,而且变得污凝。
报信的人跪在她面前高举月容遗物,低头道,“皇后娘娘。月嫔临走时前再三嘱咐小人。一定要将此物带给娘娘。”
“那是什么?”景杞皱眉,低声道,“月嫔说了么?为什么要给皇后这个东西?”
“月嫔说,她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冷暖皆尝。唯有娘娘对她是真的好地,所以她要把这个给娘娘,或许知道她在万里之遥故去,娘娘也好因为此物有个心念可系。”
那个报信之人不说这话便罢。一说繁锦竟真地心酸起来。月嫔临走时的音容笑貌犹像昨日,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美丽的近乎妖冶霸道的女子,竟会死在回家的途中。在历经一切坎坷,与心上人回家的路上,猝然消香而逝。
而景杞看到她心情不好的样子,劝慰几句之后,带着报信之人带来的情报将景略等重臣招至上元殿议事。繁锦心里烦躁。便将身旁伺候地所有人尽数遣散,木然的看着手上月容的遗物发呆。这件制作精良的衣物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的异域香气,只是那被血脏污的那一块儿,却是如此的显眼。
她心知对月容不薄。可是她与月容都知道,这样的关系是维持在景陌地基础之上,因为景陌。她才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她。所以,在那个报信的人送来东西的时候她除了伤心便也起了疑惑,以她与月容地关系,值当的不远万里送上这么个信物么?
难道她是想借此,告诉自己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