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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锦……”他不由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
“我听着呢。”她侧头给他一个微笑,那瞬间的笑意粲然,明亮的似乎要灼透她的眼睛。他怔怔的沦陷在这样的明耀里,一时间忘了追究她与嗒穆尔的事情,闷闷的随她走去。
景杞破天荒的整个下午都在玉鸾殿呆着,批阅奏折,翻些文册,时不时的和繁锦说些话,表情一派从未有过的温和。连旁边的小太监与宫女都觉得景杞态度一百八十的转变,均替繁锦高兴不已。
繁锦不是没有感觉到景杞的变化,只是月容的事儿卡在心里,如鲠在喉,只要不追究到底,让她每一次呼吸都觉得困难。下午她将月容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原本是想直接和景杞说的,可是看到他的表情终是没有说出口。
月上梢头,终于到了晚膳的时候。今日的他兴趣似乎超乎寻常的高,拉着繁锦在玉鸾殿便进了晚膳。膳毕之后,繁锦刚要起身为他呈上清茶,却见他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不用了,朕马上要去瑾榕殿。”
“瑾榕殿?”
“是,芸楚身子不好,朕不放心,再说了,昨日已经休在玉鸾殿,今日若还休在这里,难免有了别的风声。王家势力现在仍是朝臣首屈一指,朕不能不顾忌这些因素……”
她恍然一笑,其实就算他不跟她说这些理由,她亦是希望他离开的。今天她实在是有些魂不守舍,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虽然都是温暖,但她却记不到心里。
如此害怕那个答案,却如此渴求知道,繁锦看着景杞远走的身影,最终闪进内殿,不由分说的披上凤袍,大声召过玉梨。
第一卷缔结第七十二章意外
玉梨见状,满脸不解,“皇后娘娘……”
“我要去宸王府一趟,你抓紧时间给我备好轿子。”她浓眉紧缩,唇角微勾,似是十万火急,“不得有半分延迟,快去!”
玉梨看她如此,也不敢多问她什么,只能又问了一句,“晚上只有有皇上的旨意才能出去啊,您……”
“这个就不用管了。”繁锦已经穿好风袍,严严实实的遮好了帽子,“你把该做的事情办妥了就好了。”
玉鸾殿的马车很快就备好,繁锦坐在马车上任由马车飞驰,马蹄达达的声音在整个宫廷的夜空显得犹为刺耳,手里的玉佩铬的手生疼,而她已经顾不上掩人耳目,只希望快点求证那个答案。
马尖利的一声嘶鸣,正急速奔驰中却突然停了下来。繁锦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却还是摔到了前面,膝盖顶在厚厚的轿板上说不出的疼,刚奋力站起,赶车的小太监已经撑开轿帘,“娘娘……”
接着便听见守门侍卫跑过来,声音底气十足,“何人出宫?”
“本宫。”繁锦撑着疼痛抬头,“本宫要出去,还不放行。”
侍卫惊惶跪下,“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要有皇上的旨意才……”侍卫见繁锦为难,吞吐道。
“皇上在芸妃那里安寝,这个时辰你还要让本宫去那里要人不成?”繁锦努力平息自己语气里的慌张之意,“本宫的姐姐安园夫人在外突生恶疾,若有意外,你们能担当的了?!”
趁侍卫尚在思考该不该通行的时候,繁锦已然放下轿帘,下了命令,“出宫!”
宫门缓缓打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里。
在浓浓的尘土气息中马车快速到了宸王府,繁锦在小太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忍着膝盖的疼痛敲门,宸王府的侍卫已经换了新人,尚不识皇后,仍在一旁怔愣着欲要盘查。跟在身边的小太监猛地一喝,“见到皇后还不下跪。”这才如梦初醒,惊惧万分的打开门。
随即,一声高过一声“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传过宸王府,繁锦尚未踏进正殿,却见宸王景略急急忙忙自书房出来,大概已要休息,身上只着了件中衣,与平日里总是儒雅的宸王形象格格不入,见到繁锦慌忙欲跪,却被她上前一步猛地扶起。
“我有事儿问你。”她快速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宸王妃陈凝度,干脆的说道,“去你书房说吧。”
景略虽然尚在纳闷之中,但是看繁锦的脸色也知道必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屏退左右,微微低头,“娘娘请去书房。”
踏进书房,繁锦还没有来得及接下风袍,便重重的坐在榻子上,“景略。”
景略一怔,她从未叫过她景略,除了那次夭折在理想的大婚之前,而那有限的几次景略也是他教了好久才会的,原本以为喊多了总会成为习惯,却没想到,终是没了机会。
这次能让她急的忘记了礼仪和体统,必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娘娘。”他低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景略。”她不顾及他的生疏,仍是直截了当,“陆妃娘娘是你的母妃,她有姐姐么?”
听闻这话,景略猛地一怔,“你说什么?”
“你的母妃陆妃娘娘,她有姐姐吗?”她再一次重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肯放过他一丝的情感变化。
“你怎么知道?”他下意识的反问,被她目光里的凝重惊得一凛。
繁锦悬了一日的大石终于重重的堕在心上,痛的她一颤,但她还是强按住心里的惊慌,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景略,你将你母妃的事情仔仔细细告诉我。”
“出什么事了?”他看出她的脸色不对,反问道。
“没有。”她扯起嘴角笑给他看,自己都觉得自己辛苦,“我只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