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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繁锦很早起来,看到玉梨远远奔来,忙上前去问道,“怎么样了?”
“人是有,银子也都花出去了,可不知道保不保险。”玉梨蹙眉,“娘娘,我觉得这事儿总有些……不妥。”
“我也知道不妥,可是谁来告诉我一个比较妥当地方法?”繁锦拧眉,“一来二去之后,别说救人,就连能拿到全尸都拿不了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的。”繁锦盯着她,沉声道,“棋走险招,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知道这次风险太大,可是玉梨,我没有别的选择……”
“您不打算将此事给皇上说嘛?”玉梨眉宇仍是化不开的担忧,“刑部死牢,您上次救人是侥幸,可是这次……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知道。”繁锦皱眉,“可是玉梨,你告诉我,我告诉他,他便会手下留情吗?”
“不,他不会。”她摇头,唇角慢慢凝出几分无奈,“她虽是他的妃子,可是你我皆知,那都是用怎样的手段才得到的身份……繁素对他而言,无异于强加在他身上地一道枷锁,可他为了天下人,为了我,为了帝君名声,却不得不去遵从。如果说他和她有一点感情,我想,也是因为廖世。”
“繁素对他而言,其实只是一场噩梦罢了。”繁锦轻笑,“这样地人,有如此好机会除掉她,且不损他最在乎的帝君权威和名声,自然要速速决断。”
“娘娘……”
“可是我不行。”她深吸一口气,眼前再次重现出噩梦之境。这几天,她地梦境经常出现娘亲和繁素的影子,娘严斥她不顾姐妹情谊,下黑手毒死胞姐。她的所有为难和苦衷,在娘亲面前,都成了贪欲和阴险的佐证。
她可以做到对自己的姐姐心狠,却不想愧对于一生为他们的母亲。
“把握有几分?”繁锦转头问道,“我好心中有数。”
“七分还是有的,那牢里的小厮原本就与我熟识,应该能有很大作用。”
“那就好。”繁锦微微一笑,“那么,晚上的时候就把事儿给办了。”
繁锦将一切事情都想得太过顺利,却不料到夜晚竟会生出如此变故,直接扭转了整个局势。正当她要睡熟的时候,只听玉帘突然作响,像是被狂风突袭一般剧烈甩动,繁锦迷糊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双愤怒幽冷的眼睛。继而,胳膊上的痛楚急剧传来。
他紧紧的攥着她的胳膊,力气大的像是要掐入她的骨头里。被痛感刺激的繁锦一下子清醒过来,“怎么了?”
“安繁锦,你还要问朕怎么了?”景杞闷声,重重的呼吸声像是夹杂了深夜的寒气,扑面而来,“你现在是不是敢不将朕放在眼里了?你现在是不是敢什么事儿都欺瞒朕了?你现在是不是敢凌驾于朕之上了?”
这三句话越来越严重,每说一次,其实定的都是一个严重罪名。繁锦彻底怔住,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色瞳眸似是簇起了烈焰,只是一眼,变要将她灼伤。
她努力凝心静气,“臣妾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景杞一声冷笑,“安繁锦你非要朕说的明明白白对不对?你说,你到底将你那个好姐姐,藏去了哪里?”
“先是王芸楚,再是安繁素。安繁锦,你这个皇后是不是做的太清闲了,所以还要兼顾朕的刑部死牢?”
繁锦大惊,“繁素跑了?”他对她的惊讶越加鄙弃,“你以为呢?”
“安繁锦,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朕问你对此事的反应,你永远都是一副任君所意的样子,却在背地里打这些主意。你很有本事啊,朕在死牢里安排了那么多人手,你都能带着安繁素给朕逃了!勾结宸王,安繁锦,你与朕的弟弟倒是好默契!”
繁锦貌似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洗礼,她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恶语相向,愤怒的声讨着自己的罪过;看着他眸似烈焰,激动的像是要把自己勒死在骨头里;看着他吐出浓重呼吸,像是要将自己窒息。她拼命吸气,平静的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做的?”
“朕倒是不想认为是你做的。”他眸光寒烈,“可是安繁锦,你给朕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可是这事情,我没做。”她咬着牙,任他将她的胳膊捏的生痛,依然坚决道,“我没做,放出安繁素,是另有人所为。”
“你给朕一个理由。”他突然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唇齿间挤出一声轻笑,“与安繁素的姐妹关系,不足以让你如此做?安繁锦,朕已经想了一个时辰,千思万想,都找不到这事儿不是你做的丁点证据。”
“只是朕没有料到的是,你竟然能联合宸王。”他闷哼一笑,“怎么?与宸王并不是势不两立吗?与宸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这一场变故,又想让你们姻缘前续?”
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而景杞脸上的戏谑神色也不由得让她眼睛发痛,繁锦只觉得自己心如寒冷,半天才挤出笑意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别无好说。”
“皇上既然已经将罪名为臣妾落定,那么臣妾再说也无益。”繁锦扬眉看他,“那么,是杀是剐,由着您来好了。”
“安繁锦……”
她轻轻一扭身子,毫无惧色的向后退两下,与他间隔一人距离后跪地俯身,“臣妾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杞看着身下看似恭顺的女人,只能勾起唇角,自牙缝中挤出一个“好”,随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