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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竟如此来势汹汹,繁锦已经没有别的力气。恍惚中听到景杞怒骂繁素与那名宫女,只能扯紧他的袖子拼命摇头,她痛的已经失去了顺畅发言的能力,只能拼尽所有气力,最终幻化成断续的请求,“不要……姐……”
明明是大雪纷飞的腊月,她的额头却有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如同饱满的珍珠那般晶莹剔透。霎那间,他的心像是被揪到了一起,根本听不下去她的请求,眼里全是她的脆弱与疼痛。“繁锦……,繁锦……”,看着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他俯下身子,终于将她自桌子上蜷缩的身子抱住,众目睽睽间大踏步走进了东暖阁。
殿外,雪花大飘。整个宫廷被雕琢成了白色的世界。王芸楚自桌上返身,不顾身后小太监的随侍,慢慢踱步都出了玉鸾殿。
雪花如同刻意作弄她一般,纷纷飘入了她的脖颈,凉凉的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渐渐的将贴身的里衣润湿一片。而她却像是没感到这样的凉意,唇角微扬,一抹极其绚烂的笑容自齿间荡漾出来。
那样艳丽的笑容,如同繁锦胸前的血迹那般鲜明红艳,慢慢的流淌在了这漫天的雪白里,却融化成一地的苍冷。
等到太医到来的时候,繁锦胸前的伤已经疼痛到几乎要失去意识的地步,太医在诊脉之后,确定只是因为伤口绽开并无其他症状,便有些胆怯的拿起一小瓶药看向景杞,“皇上……这药有麻醉愈伤的功效,给皇后娘娘撒下再稍作包扎就无事了。”
“那你不赶紧做?”景杞怒瞪他一眼,环着繁锦身子的手微微放松了些,皱着的眉头却越来越紧,“快!”
“可是皇上,恐怕臣不方便……”太医看着繁锦的伤口,有口难言。
景杞这才恍然大悟,上次她受伤,还是他帮她处理的伤口,受伤的正好是胸部两乳相间的地方,这宫里又没有女太医,自然不能假以他手。所以他便在慌忙中操作起来,还记得那时他做的手忙脚乱,只怕手下一个不稳,繁锦便会由现在的奄奄一息变为气息全无。
“那有止痛的药物没?”景杞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因为疼痛紧闭着眼睛,却还强撑着自己坚强的意志,面庞的苍白已经蔓延到小巧的唇上,原本粉红的唇色只剩有些淡青的灰白。
“有有。”太医将一棵山参送到景杞手里,“此参是太医院特制,含在嘴里不仅麻醉去痛,而且还会恢复元气。”
“嗯。”景杞点头,然后细语轻声,“繁锦,听话,将嘴张开。”
怀里的女子集结起最后一点意识,乖张的张开嘴唇,山参顺利送入口中含住。景杞微微舒了口气,“你将药物,纱布什么的放到这儿吧,朕来给她包扎。”
太医一愣,随即依照旨意将那些用具放于一旁的案桌上,然后讲了一些换药的重要方面,慢慢的退了出去。
因为口含山参,繁锦的意识渐渐聚集起来,胸口依然有一种无法释然的剧痛,如同有一只烙铁贴于胸口,痛的让人几乎想要晕过去,但是偏偏愈痛愈清醒,现在的这个情境,她只能咬牙撑着,若不是努力控制,嘴里的山参几乎已经被她嚼碎。
景杞把她斜放在床上,身后靠着床上的厚被子和枕头,姿势比刚才拥在他怀里的时候舒服了些,她半卧那里呼呼的喘着粗气,却见景杞突然凑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开始解她脖颈处的襟口。
“你干什么?”她的身子下意识的一退,左手猛地捂住胸口,却因幅度过大牵动伤口,再次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唉呦一声。可那只手却还没有忘记护住襟口,仍是紧紧的搭在上面。
“放手。”景杞仍没有推却,身子慢慢的欺上来,紧紧蹙眉看她,“放手。”
那声音像是命令,低低的,不容回绝。繁锦仍是咬牙坚持,强做不惧的迎上他的黑眸,嘴唇抿的紧紧的,浑身透出一种不服输的倔强。
“安繁锦,朕命你放开!”他的声音再次压低,瞳眸半眯,狭长的缝隙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繁锦突然有些害怕,握着领口的手放松了些,但是依然不拿下来。
他注视她良久,墨黑的瞳眸如同兴起了惊涛骇涌,虽然表面平静无波,但她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果真在下一步,趁她愣神迎上他注视的时候,他将她的手一掰,一只手紧紧按住她的挣扎,一只手则欲挑开她的扣子。
“不行!”繁锦大乱,苍白的面庞突然飘来几缕红色,弥漫在他眼中愈发可人。扣子是上好的绣工缝制,环环相扣根本就用单手无法解开,而她又没有忘记挣扎。景杞无奈之下,只能用了最野蛮也最省事的办法,直接扯开她的衣襟。
冰冰凉凉的空气猛地灌入了她的肌肤,而她却像是突然被人抽去神志一样呆如木鸡,木然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烛光摇动,又一丝寒风钻入床帐,她这才像恢复生机一样猛地一凛身子,下意识的缩起脖颈,仿佛冷的不得了。
“冷了?”他停下解她衣服的动作,扬眸看她。繁锦有些无措,竟老老实实的点头。
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声音很低很小,其实她也没听清楚。可是却在他那唇形的勾勒中发现了短叹的痕迹,“知道冷就配合些,”他低着头半命令半威胁,“一会儿就好。”
她出乎预料的没有动,只是呐呐的说了一句话,声音也和他刚才的短叹一样低沉细微,几乎没有人能听清楚,“让其他人来做。”
这样小声的话,根本就像是自言自语,可是他却听到了,手上的动作微停,他却仍不抬头,“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