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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
“你……”看着她如此形态很想再次训斥,可是捉摸到她眸中的痛苦酸楚,终是不忍斥她不知轻重,他只是转头,一声命令无力而又低沉,丝毫没有方才的志得意满。“来人啊。”
喜贵儿颠颠随之过来,“皇上……”
他微微回头,眼神示意那些随侍的人,并不说是怎么惩罚,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看到了吗?”
喜贵儿立即得知他的意思,躬身退了出去。
没有办法,他是一朝天子,若是任何人得知皇后甩了他一巴掌。不仅他圣名有损,恐怕最难熬的会是繁锦。在这个国家地律典上,甩皇上一巴掌的罪责与谋君是同罪而处。
“好了。打了一巴掌,你气消了吗?”他看着她,依然是问询的语气,但却不复刚才的低声与温暖。繁锦扬眉看他,眸中怒意未减,“你让我,怎么,做下去……”
简单的几个字。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像是自齿间挤出。用力的痛恨,吃力的表达。繁锦继续看他,唇角的勾起却不知不觉上扬起来,“你把我推到了这个境地,我该如何面对繁素?我该如何面对你?我该如何面对你们的那个孩子?”
“你知道不知道,曾经我还以为姐姐是真地胖了。”她深呼一口气。胳膊支在床上侧头看他。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身子一抖一抖。“我想我该那么感谢你,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我在宫外的每一天每一夜,不是想你就是想她。你是天子,任何人都不敢拿你如何,可她不同,她是我姐姐,是除了我在这世界上最孤苦伶仃的人,我害怕你不喜欢她,我害怕你不在意她,我害怕你不照料她,在这宫廷最看眼力地地方,你若是冷眼相待于她,没人敢好好对她,必定会都给她果子吃。以繁素的脾性,我在宫外几乎天天做那样的噩梦,梦到她被王芸楚整死,梦到她被别的宫嫔稀里糊涂的视为眼中钉,我甚至在外面绞尽脑汁的回忆,我在宫中的几日,我是不是树下过什么仇人?我走了之后,那些仇人会不会拿繁素开刀复恨,种种所有,害的我几乎不得安生。可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
“你竟然如此特别地对待繁素好,我诚心感谢皇上您的大恩。”她突然轻嗤一声,眸中爆发出最生硬的酸痛,“对,能保住姐姐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获得您的恩宠不是吗?如此一来,龙子也有了,同样的是安家的女人,也不违背组训,那还要我做什么?”
“繁锦,不要这么说……”他再一次抓住她地肩膀,想要逼她甩掉这样地想法,繁锦没有挣扎,只是深深的看着他,像是以前情深那般专注地看他,像是要将他记在心底。可是视线抓住的,却还是一片空茫。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两人无语的时候,外殿突然传来喜贵儿的声音,“皇上,皇上!”
“怎么了?”景杞与繁锦同时转头。
“安园夫人不好了!”喜贵儿来不及跪下,躬身回复,“刚才突然说是心痛,现在已经几乎昏迷了过去……杜太医说安园夫人脉象特殊,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喜贵儿话还没说完,繁锦便拿出巾帕猛地抹去脸上未干的泪水,“我去。”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很难过,有点想哭……
大概是因为我太敏感了吧……很不忍心让繁锦如此……但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繁锦打了景杞一巴掌,那是我有些任性的下笔,或许传统的帝王宠妃不会如此,他们再气氛再感激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繁锦和景杞,是两个相爱的人……
愈相爱,愈伤害。
卷四并蒂卷四并蒂第一三四章共侍
繁锦从没想到有一日能和繁素站在如此两面上,她是她最敬爱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有着血亲关系的人,可是更巧妙的是,她竟然有了他丈夫的孩子。
而且,命运唯恐他们的局面不够混乱,竟又安排了如此的一场荒诞情节。
她俯下身扒开她的眼底查看,然后又仔细的把了把脉,良久之后直起身子,“你觉得该是如何?”她问太医。
太医看了她一眼,似是又看了看景杞,征得他眼神同意后才唯唯诺诺的低头,“看这样子,夫人是中了毒。”
她一笑,“对,中毒。”
看这脉象,繁锦应该在刚才一些片刻服下了苍蓝粉。那种曾经致他丈夫踏入地狱的药,对此时的繁素来说,亦有致命的效果。==
她身体尚虚,差些小产。平常服下苍蓝粉也许会无碍,但是此时对于她而说,每拖延一刻,就会危险一时。
“你知道她服的是什么吗?”
“苍蓝粉。”
“该是如何治?”
“臣不知。”他看了她一眼,闷闷低头退守一侧,繁锦微微一笑,“堂堂太医院太医,不知道苍蓝粉毒该怎么解?”
“臣……”太医再次抬头看他,“此事与龙子有关,臣不敢妄断。”
繁锦又是极轻一笑。反身看向景杞。“皇上,本宫要对安园夫人用药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孩子不保,大人也无。”
“繁锦……”他一把扯住她欲往走地胳膊,“你……”
“你或许舍得你地孩子,反正有无数女人等着生下夏唐的龙嗣,可是我不行。我只有这一个姐姐。”她的眼睛微眨,慢慢布下点点星光,似是燃起火星燎原,“不管如何,她只是我姐姐。”
她站起身来,吩咐早已愣在一旁的杜太医与他同去太医院,再命人找到新鲜蟾蜍,与太医所抓的药一同在锅里熬煎。闻着那刺鼻的药气,她几次想要呕吐。可是却因没进下去什么东西只是干呕了几次。感受到这样辛苦的难过,她恍然想起,自己也是怀了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