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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可是依景陌的身份和气度,若是不如意也很勉强。他的年龄也不允许耽搁下去了。朕决定找个日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赐婚。”
“总要让他愿意吧?难不成要逼迫他成婚?”
“这情感的事儿,处久了就有了。咱们当时不比他还决裂,可是现在不也好了……”景杞微笑,“所以,事不宜迟,他这散漫的性子,也好有人管管他。”
繁锦想起月容和景陌的事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接下去。良久,才憋出一句看似无关地话。“我觉得你很喜欢景陌。”
“是,他是朕最亲最喜欢的弟弟。”景杞毫不讳言,“比起宫中的人,他的性格要真诚的多,也没那么多争强好胜的心思,若是有一点儿心,那也是因为景略……”
她闷闷的低头,可是这份喜欢能到达什么地步呢?
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妃子赐予他吧?
原来他们每一个人的兜兜转转,都只像一场最言而无信的笑话。xx首x发x
明明明日还会相见,可两人却偏偏都有了另一种心思,即使他们面临地并不是生离死别,即使他们面临的是早已准备好面对的那一场无奈联姻。
自那个院中回来,景杞便孩子气的看着繁锦的脸,宠溺的将她地小脾气收于眸中,时而捉弄她,时而呵护她,仿佛只有看到她忽喜忽怨地样子才能收获到她的快乐。他用胳膊当作她的枕头,爱抚的用手划过她仍是看不出来任何迹象的小腹,平日里总是低沉有力的声音却充斥着些许懊恼,“怎么还没肚子大啊?”
“还不到三个月,当然看不大出来。”繁锦忍不住痒,微微往他怀里缩了缩身子,“等到了四月之后,就有样子了。”
“朕觉得是你太瘦了,本来身体就那么点点儿,又怎么有精力抚养孩子?”他突然看她,“明日膳食,朕多让人弄些吃的来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没想的便扭头,“我没那么娇气。”
“可是朕地皇儿娇气。”他一旦做了决定就难以更改,这是他一向地习惯。所以,不等繁锦继续反驳着理由,他便已经将旨意下了来,招呼御膳房呈上菜单,仔细的勾划了几个,便吩咐他们离去。
她对他过分地宠溺无言以对,嘴里虽嗔怪着他的小题大做,但心里,却真的是如蜜一般甜蜜饱满的。
这样幸福的感觉,仿佛满的要溢出来,可是偏偏却有了明日的限定。明明他们明天还可相见,可是却总是觉得,这已经成为他们的分岔口。
自明天始,他就会慢慢偏离她的方向。渐行渐远,将再一次成为他们感情的主题。
繁锦下意识摇头,努力告诉自己是在多想。抬头看着景杞的眸光,虽然是竭力作出镇定模样,但是她那么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又如何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思?他只是想用最大的气力来弥补对她的愧疚与感情,忐忑之下,还未失去那一只只羊,心里却已可笑的有了亡羊补牢的想法。
可是,两个人终究是太了解对方,太理智聪明,即便如此情境,还是刻意不去轻易那心中隐痛。他们知道,一旦沾染了泪水,再这样敏感的时刻,只是事倍功半的穷途。
所谓册妃礼,按照夏唐规矩,是在晚上举行。景杞早已去玻颜阁下了旨意,夏唐皇宫自此多了一个素妃娘娘。晚宴,则是百官恭贺和昭示天下的时刻。
繁锦坐在殿里着一身威严朝服,胸膛上面的凤凰最技艺精湛的绣工历经多日刺绣而成,栩栩如生的似要腾飞而出,配合着她的朝帽和面容,真的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虽然自繁素事情上对玉梨有了些介怀,但是想到她也的确是出于无奈,且没有恶意,所以还是将其视成最得力的帮手,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做些合身份的点缀。
她看了看镜中打扮得体的自己,明而不炫,典雅却不失妩媚风雅。她原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今日册妃,虽说她身份高贵,但那主角毕竟是自己的姐姐,若是自己抢了她的风头,那是最不合适的。
无意中看到头上插了很多金饰的东西,繁锦一愣,连忙示意玉梨将所有金饰换成银器装扮,玉梨只说了几句不合身份,她便微微皱眉。在繁素面前,金光灿灿的东西永远属于她,而她自己也在母亲的训示下越来越不喜欢那高调至张扬的颜色。
所以,不管以后如何,这回仍是做回自己。
一切准备妥当,外面已有轿子守候,已经到了赴宴时辰。她低下头迈入轿子,其实原本是想步行去的,可是景杞不依,为怕她不从旨意,还事先将轿子挪了过来。轿子抬得很稳,稳地她忘记了这一路上该有的颠簸,可是那心,却依然是如此不安,不安的,隐隐透着绝望。
这次是承运殿,不知道景杞是不是有意而为,并没在定乾殿举宴。等轿子到达承运殿的时候,只听见雷鸣般的“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响起,却没看到景杞的身影。想了半天,才恍然意识到景杞应与新妃同行,别的时候都是与她并肩的皇上,只有在册妃的时候才能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原本是感觉无所谓的,但是此情此景,她竟有些心疼。
装作无意的摆手喊了声“起”,各宫嫔妃及臣子纷纷起立。即使刻意不去看他们的眼光,繁锦也觉得有一种焦灼的视线穿透而来,姐姐成为妃子,对于这件事情,大家或许都秉着戏谑的态度。她闷闷的低着头,端坐在她该居于的位置上看着摆在案子上的茶具,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