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出她是有意转变话题,却并不戳穿,任由她浑水摸鱼的糊弄过去,“这是朕的皇宫,朕自然来去自如。”
又是那种很狂妄的自大语气。繁锦看着他飞扬的眉角,不禁微笑,看他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挥手遣散宫侍。随即蹭到他一旁的榻子上坐下,笑嘻嘻地挎上他的胳膊,“你和我说说这几日是怎么回事儿吧?”
他眉角一挑,将她孩子气的渴求收进眸中,显然是很受用她这样将他看成天的状态,“什么怎么回事?”
繁锦摆出一个“少来”的表情,斜眼看他,“不说算了,我不打听便是。”
看她又兴起孩子似的气恼。景杞伸手一揽,将她紧紧拥于怀中,撩起她的一缕青丝,将手指绕在上面缠绕缱绻,“你怎么知道朕是故意安排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她无所谓地笑。“你如果不是有意放任,那些宫侍敢将那些话放于宫中?即使有好事者不小心说了,以你的手段只会将流言止于源头,不会放任到今天。”
可是宫中四散起了皇帝宠信繁素的话语,这倒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床弟之间只行爱抚的荒唐话,这……
连她想起来,都不觉脸红……
“很简单。”他轻声一笑,低低的声音却蕴含帝王特有地霸气。“做戏嘛,那就要精准逼真。三日时间,宫中皆知朕宠信素妃,朕也依言为她充足了门面,至于你心中惦记的怕她为妃会被别人欺辱一事,起码暂时不会发生。三日时间,足够换取她半生荣华。
“那些宫侍,朕若不准他们哪敢说出那些话?”他又是一声轻嗤。仿佛将天下人都看在了眼底,“故意放风,且愈刮愈烈,事后再寻个岔子将原来的不忠之人杀伐一个,便能起到预想中的效果。”
繁锦听到这里已是惊讶,“啊?”
“你都猜对了朕这样是有意而为,如何料不到结果?”他笑着看着怀里的她。眸中盛满宠溺怜惜,“帝王心术,你以为就只治理江山社稷那么简单吗?”
她像是想起什么事儿似的不语,良久才抬起头,“那……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揽着她的手微微一松,景杞又闲散的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她的提问。
繁锦实在觉得那些流言难以说出口。特别是在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面前。但是不说心里又像有个疙瘩,于是便支支吾吾道。“那些流言叙述的事情……”
他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扑哧一笑,刚刚流入喉中的茶香顺着她的脖颈蔓延至心底,繁锦更加不好意思的低头,而他却又是笑,“你呀。”
如同很无奈似地低头浅笑,她却给了她很明确的答案,“是真的。”
繁锦的脸色倏然黯淡下来,刚才因羞意蒙红的脸颊瞬间褪成苍白。她早就知道若是册妃姐姐就会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女人,一切亲密事情都是理所应当地事情,可是现在听起来,还是莫名的难受。
蓦然到来的安静让景杞了解了她的心思,看着她在阳光照射下微泛透明的侧脸,他只能将语气放的更加和软,仿佛是怕吓着她,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话还未说完,繁锦的脸色已经红地像熟透地苹果,她只觉得自己脸灼烫,竟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这么做地,“你真是这样做的?”
“你以为呢?”那男人一派志得意满的表情,伸手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繁锦觉得不可思议,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还真做出来了?”
“怎么?”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这是觉得朕伟大呢?还是觉得朕卑鄙?”
她低下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抗诉,“觉得你奸诈罢了。”
景杞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看她,“朕奸诈?”
“你真的没动心思?”繁锦艰难的抬头,强迫自己将心底的那弯不安按下去,她的姐姐虽不说是倾城绝色,但也是相貌极佳的女子,面对这样的女人,盛年的景杞怎么会不动心?反而会以如此暧昧的动作行下这么清醒的意图?
“你把朕看成什么人了。”景杞看穿了她的心思,哼道,“其他男人或许见女人没有自持,可朕是天子,这一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何况。朕那日刚安抚过痛哭流涕的你,眼前都是你地狼狈模样,哪儿能这么利索的收起心思,再去……”
“好了好了,知道了。”繁锦听不下去,连忙打断他一本正经的辩白,“呵呵,您是英明天下的天子,定是不会有那么多下三滥心思的。”
他看着她有些调皮的耍赖模样。又兴起兴趣再次捉弄了她几下,两人几天没有在一起,免不了几番情意缠绵,安静之后景杞拥着她躺在床上,看她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闪。不由动了动她的胳膊,“有心事吗?”
“没有。”她舒了口气,转身更埋于他的颈窝,仿佛这才是她地安心之地。
“真没有?”
原本就不是善于在他面前撒谎的人,抬眸看那双清透的眼睛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将那些心事掩到心底去,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呐呐的开口,“你说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对不起繁素?”
那只拥着她地胳膊突然一紧,繁锦却未发觉,只是继续说道,“我今天想,是不是我很自私,她为我遭受了王子华的耻辱,我反而……”
“安繁锦,你是真的傻还是假傻?”头顶上传来低斥声音。明显带着浓郁的不悦之气,“一方面你哀哀凄凄,气朕不平。一方面你又同情你那个姐姐,事到如此,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