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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在思考这个问题,旁边已有人哄闹起来,“宁董,在这儿承认有什么好怕的?听说这外面还有特警,不会有那些记者进来。”可能是喝醉了,那个人竟摇摇晃晃的递过来酒,“来来来,宁董和小廖来杯交杯酒……”
我收回目光,尴尬无比,“别……过了,过了吧?”
那人一扬眉,浓郁的酒气弥漫我的鼻尖,“什么过了?我告诉你宁董,”他指指门外,“你今天要是不喝下这交杯酒,我明儿个就把你们的事情捅到报社里去……你自己看着……看着办……”
“我不会喝酒……”
“那雪碧……”那人说着,捧着一大瓶雪碧往杯子里哗啦哗啦一倒,“这下总好了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么人,横冲直撞的非要和我过不去。可是看四周都哄闹的样子,看来今天要不玩儿真的,指不定连家都回不成,便心下一狠,回头对廖惜远笑道,“来,惜远,咱们来。”
廖惜远一怔。
我用力拉下他的胳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势将酒杯在颈间穿过去,浅抿一口,还未彻底站稳,腰间却又被人一肋。
我只觉得颊边温热,猝然抬头,正对上廖惜远灿然笑意。
那样的笑,总觉得不是那么纯粹,仿佛带着阴谋得逞的快感一般,莫名让人觉得诡诈。
闹腾这么一场,大家总算是心满意足。酒会结束,我下意识看着周围,居然又不见了季南安的影子。这时廖惜远戳我,“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我笑,“看是不是有个人,把你抬过去。”
他摆手,“我没喝多。”
嘴上说着没喝多,但是明显的,廖惜远的脚步已经相当踉跄。我扶着他慢慢走,“你说,我又不高调,为什么人人都拿着咱们来打趣啊。”
“你还不高调?”廖惜远看着我,因为醉酒的缘故,说话很有些大舌头,“你是个女的,又是咱们省第一大集团的董事长,这点身份,足够高调!所以,人人巴不得都和你扯关系呢。”
话正说着,两家的车子都已经并驶在前面。我和廖惜远认识时间不长,就算是中间出来几次,也是各人坐各人的车子。招了招手,廖惜远的车子立即有人跑出来扶他过去。“小心点,”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样子,我忍不住过去嘱咐,“他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等到回去的时候麻烦给我来个电话。还有,回去给他煮点醒酒汤喝。”
廖惜远的司机连连应是,看着她们的车子驶向公路,我这才转身找自己的车。
低头走着,脑海里却老想起廖惜远那轻飘一吻,那样怪异的笑意,搭配在他酒醉的面庞中,竟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我轻声一笑,觉得差不多到地儿了正要抬头,耳边却响起开门声音,抬眸看去,竟是季南安坐在车子里。
我呆住,就在车子前方看他,一动也不动。
直到他沉声,波澜不惊却又带着慑人的压力,“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长日子以来,我一直都没和他说过多少话,就算是有交流,那也是身处几个人的大氛围中。今天这样的独处。让我觉得莫名紧张和别扭。
他不回答,却像是很疲累一般,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那样大的酒精气味弥漫开来,我侧头看他,却见他剑眉微蹙,眼睛平视前方,眼睫似是沾了夜的雾气,微有着光华,“你和廖惜远在一起?”良久,他才开口,“是吗?”
我直觉想说不,可是到了嗓子眼,却又莫名想起那天他看向姗的眼睛,“是啊,”轻轻一笑,我看着他,扬声道,“你不都看到了?”
话毕,我以为他会有话来堵我。我直觉觉得,他今天来是要对我和廖惜远说“不”,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一言不发,只是猛地踩动油门,在我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车子迅速向前窜去。
强大的惯性之下,我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探,正好趴在了前方储物柜上,硬生生的撞到胸口,霎那间心裂一般的疼。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过来,“季南安,你大晚上神经病啊?”我捂着胸口,忍不住向他吼,“你发疯自己去疯,跑我车上来干什么?”
他薄唇紧抿,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睛直直看向前方。
“季南安!你停车!”
我猛地扑上去,一把抓着他的胳膊,只觉得满心的羞辱都涌了上来,“季南安,我让你停车知不知道?”
他不说话,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季南安!”我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命令你停车!”
车子被我弄得方向不定微微摇晃,我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迫使他停下来。季南安忍不住抽气,“宁蔚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的是你!”我大叫,“这是我的车!你不明不白的来我车里撒野,你还问我有没有病?”
“你……”他斜眼看我,一只手用力抓着方向盘,“你给我老实坐着!”
“你给我滚下来!”
我抓着他的手猛摇晃,车子在我们争吵下沿着“S”状不规则东摇西拐。我肚子里喝的那一杯雪碧就像要在肚子里发酵出来,只感觉要是再晃一下,就要喷到前面挡风玻璃上,在车子就要撞到一旁围栏的时候,只听刺耳的一声刹车声音,季南安终于将车子停下来。他瞪着我呼呼喘气,“宁蔚,你大晚上的发疯是不是?”
“我没疯,”我竭力控制呼吸,下车径直走到他那边,“你给我下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你喝了这么多酒开车我不放心,”我用力拽他,“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