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明缘由,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起码现在没什么事情让我难受憋屈,可是却感到那样委屈,仿佛被冷落多时的人终于受到关注,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季南安伸手,不停的抚去我的眼泪,动作轻柔温和。而我的厚脸皮却在某一刻终于觉醒了,我侧头,不好意思的想要离开,却好像被眼前的人预知到了心思,只是一动,一只手便被他紧紧握住。
“宁蔚,”他的声音轻柔如云,“你别哭。”
我是厚脸皮的大人,却犯了小孩子的通病,不被人劝的时候会哭到某时候自动觉醒,一被人劝,反而像是撒娇一样,泪更是忍不住流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行事雷厉风行,在商场上做事果断决毅,表情却向来云淡风轻。我曾以为他无所不能,却没想到他也有“不能”的时候,我窝在他胸前哭,他却来来回回只有苍白的五个字,“宁蔚,别哭。”
真是苍白,在我背上的手也仿佛只会那一个动作,来回的抚摸游移。
这样劝的代价是我更泪如雨流,仿佛这是发泄自己委屈与无能的方式,根本不易控制。
后来在某个时候,他再也不劝,叹气,“宁蔚,你别哭。”
我不为所动。
他说,“你再这样哭下去,不怕被人看见?”
这话终于有用,我的腰犹如被装上了弹簧,瞬间离开他两步,腰绷得笔直。
只是刚刚站稳,便觉得腰间一个用力,又被他扯了回来,“你这样跑下来的时候,不怕被人看见?”
我窝在他的胸前放低声音,因为哭过,鼻音那么浓,说起话来简直像是最哀怨的呜咽,“你把车停到这儿的时候,不怕被人看见?”
他顿了顿,似乎是微笑,胸膛颤动,“我本来就没指望被你看见。”
我深吸气,浓*浊的酒味钻入鼻尖,“你真喝酒了?”
他点头。
我瞪大眼睛,“喝酒你还敢开车?”
“九月二十三日,”他突然笑,眼睛弯弯的,孩子气的表情,“喝了酒你还敢开车?”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这是那次去景园时发生的事情,不由失笑,“你还记得啊。”
“我告诉过你,”他看着我的眼睛,“你所有的话,我基本都记得。”说完,又脸色暗了暗,“可你总是不信。”
我是不敢信,这个理由堵在我心里,没法再说出口。
于是只能又看他,“你什么时候过来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喝了酒就朝这走,”似乎是有点头疼,他揉了揉额角,“然后忽然觉得,有些话,如果不今天说,可能一辈子都会后悔的。不如借酒后胆大,把一切都说清楚。你说多么奇怪,”他突然低下头,注视着我的眼睛,“明明以后还会再见,我却觉得不安,仿佛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