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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勒无辜的摸摸鼻子,他难得做件好事,自家兄弟竟然这么说他,笑着骂回去,“少套老子话,你肚子里那点货俺还不明白?说正经地,这事儿兄弟们悠着点儿,肚子里有数就行,别喝了二两黄汤就憋不住了。”
众亲兵连忙点头应是,在这皇宫里行走的侍卫,哪个肚子里没点弯弯道道?
凌霄是直到回到凤藻宫才想明白这件事,苏勒不是为刘祭求情来地,而是专程来报信的,萧仲纥有没有死心无人知晓,不过总是有不死心的人,萧家与佟家平静的局面有人想要打破。
想到这里,凌霄便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苏勒,明明是件好事,干嘛要憋着气她来着?明明看起来就是个豪爽的人,偏偏做事喜欢这么拐弯抹角的来,就说今日的苏勒不像苏勒了,原来是憋着这么个事儿。
萧若雪如今是联系萧家与佟家的一根纽带,杀不得,不得不说萧夫人在此事上还是费了颇多心思地,为了这个女儿的性命,竟然将佟家一道拉下了水。
既然如此,却是有必要去暗示萧家一下此事了,这事若是萧家与佟家发现,必然会将事情抹杀,如今是苏勒来与凌霄说,想来萧家与佟家并不知情,苏勒得知了却是不好跟萧家人开口。
想明白这一点,凌霄唤来容慧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的日子便有些耐人寻味了,坊间开始流传两则留言,一则是关于萧家在暗地里操控皇帝一事,一则则是曾太傅的外甥女要嫁给刘祭,而其女儿又要入宫为妃,清流就要翻身了。两件事闹腾的沸沸扬扬,宫里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连选秀一事的结果也接着此刻国难当头,暂时被放在了一边。
萧家则在不久之后传来消息,说是已将萧若雪送到西边,刘祭则是上书皇帝求恩典,他的婚事要请皇帝做主。
时光悠悠,在刘祭一事未定夺下来之际,几道军报又在朝堂上一石激起千层浪,百里征在武城战平朱家,勉强拦住了朱家北上地脚步,而在北方一直蠢蠢欲动地大鲜终于按耐不住,找了个借口要与大周开战了。
民间流言四起,朱家打着的是勤王地旗号,不得不说这个旗号相当的好用,百姓讯息贫乏,之前十年天下皆知萧仲纥而不知皇帝,朱家又是忠心耿耿,如今摇着大旗气势汹汹而来。自然在民间造成恐慌的同时也激起了民愤,加上有心人士散播的谣言,人人皆道是萧家用了一位假小姐来操纵皇帝,如今的天下已是萧家的天下,如今地大周只是名号未曾改变而已。
“内地空虚,又有人煽动,虽然及早做了防范。却是无法防住有心之人。”凌霄在殿内慢慢的踱步,“除了东面,三面受敌,朱家虽然兵力不多,也无奥援,只是两人都熟知对方根底,百里征能否拦下朱家还是个问题。若是内地起了民变,怕是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些,凌霄抬头望着萧夫人,“母亲。父亲的意思是?”
萧夫人好些日子没有进宫了,自从上次凌霄回了萧家,两方的往来不过是下人传话,萧仲纥忙。凌霄也忙,萧夫人带着病体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几月时光,已是足足的老了一轮,头上的白发越发地多了。
萧夫人轻启薄唇,“太师的意思是,离间、打、求和!”
凌霄略一沉吟,随即明白萧仲纥的意思,离间南蛮与岭南王,继续攻打北沂大鲜。向西邵国求和,前两项还好说,最后一项却是大周人无法接受的,要弯下那高贵的文人脊梁,大周的皇室不答应,大周的文人不答应,大周的百姓也不能答应。答应了。那就是千古的罪人!
几个月来的战争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地人,烧了不知道多少的银子。四面开战的结果就是国库空虚,加税赋、节约开支、再想法设法的从富户官员身上压榨银子,大周此刻已经变得虚弱了,再也经受不起长年累月地战争,只是,即便此刻火烧眉毛,谁也依旧不敢松这个口。
若是凌霄能做得这个主,自然是无须如此忧心,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即便背上千古骂名,也胜过让好好的一个大周就此灭国,只是,这事儿凌霄做不得主,萧仲纥做不得主,佟家也做不得主,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得主。
萧夫人见凌霄不语,轻声道,“太师地折子已是写好了……”
凌霄摇摇头,走到门前瞧着院子里的景致,“皇上不会答应的!若是如此,民变必起!”
萧夫人眼神黯了黯,咬咬牙道,“杀!”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萧夫人的双眼道,“南北两方捷报连连,西边也没有遭受多大的挫折,此时求和大周的损失虽然是最小,朝中上下必然无法心服,若真要求和,萧家必须打几个败仗,还得是大败仗!”
萧夫人如何不知道凌霄言之有理,只是此刻大军的粮饷已然供应不上,再加税赋,各地必然生出事端,此刻撤军议和大周还有一线生机,再打下去,即便是败仗,也无法挽回国内士子百姓蠢蠢欲动的情绪。
而萧家也经受不起这样地败仗,西边,一直是萧党最大的依靠,败了,萧家便会就此没落下去,任谁都可以踏上一脚。而失去萧家的凌霄,日子怕又要艰难起来。
萧仲纥明白这个道理,凌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萧仲纥才会决定要在此刻上书,萧夫人进宫便是希望凌霄能够敲敲边鼓,此事成与不成都只有五分把握,成了,结局也是难料,若是日后不能收回失去的东西,萧仲纥这个卖国贼之名真真是要流传千古了。